第145章
尧窈却觉得,强扭的瓜不甜,自己的孩子,更不舍得,总得孩子们互相中意才可以,若有一方不愿意,那都是不成的。
譬如她和容渊。
想到这人,尧窈又忍不住头疼,尽管四年未见,可有关他的消息从未断过,源源不断地从肖瑾那边传来。就连小儿都知道这个厉害得不得了的父亲,不曾见面,却时不时挂在口中,尤其一年前,容渊派兵将滋扰东瓯多年的月华国夷为平地后,小儿更是将不曾养育过他的父亲当做天神一样崇拜。
肖瑾这人,心在曹营身在汉,对容渊的忠心未曾变过,这也是尧文君最为苦恼的一点。她和女儿加起来,在肖瑾心目中,怕也只能和容渊打个平手。
为此,尧文君始终对容渊颇有微词,没少在尧窈说过容渊的闲话。
尧窈有自己的判断,听听就是,容渊为人如何,她比王姐更清楚。
她和容渊以后会如何,还有没有见面的可能,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但有一点,她能确定,孩子要留在她身边。她没有得到的母爱,她会毫无保留地给她的孩子。
即便容渊已经把后宫遣散得不剩几个妃嫔了,但尧窈仍觉得这个男人将来会有更多的孩子,而她只有不弃一个。
是以,当肖瑾将容琰的话带到,尧窈更多的反应是不可置信,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尧文君更觉可笑:“一个王爷要来保媒,为自己的皇兄提亲?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想把孩子骗回大晟?”
骗这个字,很不中听。
肖瑾不觉皱起了眉头,一脸正色地看着尧文君:“定王亲自来说亲,天子求娶,给的还是世间最为尊贵的皇后之位,大皇子也将作为储君,由天子亲自教导,这般的恩遇,何来骗一说。我皇仁义有担当,也是女王和大皇子的福气。”
话说得有道理,尧文君亦无非反驳,哑口之余,又颇为气闷,冷笑一声:“容渊有你这样忠贞不二的臣子,夜夜都可高枕无忧了。”
肖瑾不冷不热道:“吾皇甚是思念女王和大皇子,时而彻夜难眠。”
尧文君腾地站起,美眸里迸出难平的怒意:“怪我这个恶人,叫你和你的主子分离,害你日夜思念,彻夜难眠,既如此,你还留在这作甚,且回你的中原大地,做你的忠臣良将去。但月牙是我的孩子,我东瓯的王女,与你再无瓜葛。”
对肖瑾有情是真,但若这男人一再伤她的心,她也只能忍痛斩断情思了。
尧窈走到尧文君,试图平息尧文君的怒气,尧文君却走了开,直直看着肖瑾:“你家主子要娶就自己过来,做我妹妹的王夫,以后住在我王庭,否则,免谈。”
这话一出,尧窈不禁惊诧地看向尧文君。
王姐这要求,未免太过不切实际,简直在做梦。
别说容渊乃堂堂中土的皇帝,即便如肖瑾这样的勋贵子弟,留在东瓯都觉委屈,容渊的身份,和身上担的责任,都不可能让他做出这样的让步。
毕竟大乾的子民,还有周边的小国,都看着在。
尧窈拉了拉尧文君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自己又不是缺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也没那个心思,如今只想把孩子带好。
尧文君却轻推开尧窈,冷着脸独自出屋。
肖瑾压了压情绪,先谈正事,拱手对尧窈道:“我皇待女王一片真心,未曾亏待,一力抗下朝廷的非议,欲迎女王入主正宫,这般诚意,世间几人能及,还望女王多多斟酌,遵从内心。为了大皇子,也耽搁不得了。”
一席话说得尧窈心湖再起波澜,强行稳住了心绪,尧窈轻挥袖摆:“肖大人有心了,此事再议,容我多些时间考虑。”
入夜,尧窈抱着幼子,欲哄孩子入睡。
尧不弃却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对尧窈道:“母亲,姨父给我做了小床,我长大了,以后要自己睡了。”
大了,也就这么几岁,为何不能多依赖依赖母亲呢。
尧窈颇为失落:“小床放在那里又跑不了,夜里你要是想母亲了,或者母亲想你了,该怎么办呢。”
闻言,小儿为难地皱起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那我就早点起床,早早来看母亲。”
第69章 转性
一大早,回春坊尚未开门,门前便排起了长龙,且与往日不同,这回排队等着入店的,大多都是青壮年男子。
容渊入住的客栈就在回春坊对面,因着烦心,夜里未曾久眠,起得也早,本该清静的时辰,却出现这般吵闹的一幕,使得向来养尊处优的男人颇为不悦,眉头始终紧皱。
住隔壁屋的容琰也被这嘈杂的声响弄得辗转难眠,索性起了个身,叫随从出去打听,外头怎么回事,为何大清早的,如此吵嚷。
随从打听回来,容琰听闻过后,体内的瞌睡虫顷刻间跑光,拾掇了衣冠,精神抖擞地前往隔壁上房,敲开兄长的门。
容渊此时坐在桌边饮早茶,仍没个好脸色,瞧见容琰过来,神情冷漠,不欲理会。
容琰早就习惯了兄长这张冷脸,不以为意,径自走到了容渊身侧,亲昵却也充满敬意地在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见兄长面色微变,容琰稍稍有了嘚色,但强行收敛下去,一脸正色道:“这些人也是无知,听风就是雨,堂堂一国女王,怎会那般肤浅,只喜欢白皮儿的相公,未免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