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何幸站在原地许久,脑海里全都是盛斯遇的脸。
  看看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些人,白领金领不说,更多的都是搜索引擎里能搜到的人物。
  相信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当晚门口就会排满队。
  而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何幸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盛斯遇,更别提能有今天。
  祈祷这一切别是梦境,他愿意再去慈法庵叩头祈求。
  这几天工作实在太忙,今天下班早了些,何幸抽空回家一趟。
  家中还是凌乱不堪,地板上粘着不知是酒和什么的混合物,不小心踩上去险些把鞋底粘掉。
  周考潍说,何永福不怎么回家,大多数时间泡在洗浴中心,汗蒸洗澡一体,晚上就睡在那。
  何幸叹了口气,真像盛斯遇说的那样,只有享受当下的人才会快乐。借了高利贷又不用还债的生活,听上去就让人羡慕。
  推开楼道门,凛冽的寒风刺痛面颊,何幸打了个哈欠,嘴还没闭上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盛斯遇穿着黑色长款外套,站在车边比车高一个头,风将他柔顺的发丝吹动,他带着黑色皮手套,就站在那里,安稳又迷人。
  视线早在他发现之前就投射过来,不知等了多久。
  如同一只欢快的小兔子,撒腿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他结实的腰。
  未等开口先打了个哈欠:“早起又加班,刚把家里卫生打扫干净就看见了你。一定是上帝给我的奖励!”
  话夸张但在他认真幸福表情的感染下,也变得真实。
  盛斯遇拂去他额前的刘海:“怎么不找个保洁?”
  “你都不知道!”等不了一秒钟就给他告状,“一进屋好像进了沼气池,还有那地板上脏的,都没地方下脚!比你上次来更乱。这小区都是老邻居,我要是叫了保洁,这一年都会成为人家的讨论的话题……”
  他掐着腰,像模像样地学:“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去那个人家里,哎呦,脏的呦!我戴三个口罩都觉得呛鼻子!”
  盛斯遇没忍住低笑两声,揉了揉他的头:“吃饭了吗?”
  “晚上在食堂吃的。”他又打了个哈欠,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怯怯,“回家就想睡觉了。”
  盛斯遇读懂他的意思,不做也要逗他:“那可不行。”
  何幸抓乱了他的衣领,凑过去亲他的脸。
  被盛斯遇按着肩膀推回去:“不想还来亲我?”
  何幸努了努嘴,坦诚的双标:“那有时候忍不住嘛。”
  凉风拂过,盛斯遇倾身搂着他的腰一起上车。
  宽大的座位可以让一个成年人放肆打滚,何幸躺在他腿上,手也不老实。
  一会儿去摸他的脸,一会儿又隔着衬衫去研究他的腹肌。
  盛斯遇接了个电话,何幸听着无聊,又不想自己玩。
  一转头就看见他的皮带,轻轻一按,金属扣‘咔哒’一下打开。
  抬眼对上他疑惑的目光,何幸狡黠地笑,推开他的手继续进攻。
  不愧是鲜活的生命体,在他的呼吸刚打上去时,就能看见明显的变化。
  听说人在打电话时,跟掏耳朵一样脆弱。
  掌心被炙热灼烧。
  今天的何幸想抢占上风。
  第28章
  从前都是听他差遣, 任他翻转。这还是何幸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反客为主。
  不得不说,除了偶尔看到到他胸腹起伏,轻轻地深呼吸之外, 盛斯遇讲电话的声音没有半丝波澜。
  依旧如同平时那样严肃认真, 思维井井有条。
  何幸不服, 通过一口掌握来夺回主权。
  安静的街道, 静谧的车里,他听到了一丝不易察觉、极力忍耐的吸气声。
  对方的手掌覆盖在他额头上,轻轻拍了下以示惩戒。
  毫无疑问的胜利者露出窃喜的笑容, 还想向二连胜进攻。
  可却见他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先这样, 我还有事。”说完就挂断电话。
  何幸疑惑,正要吐出,后脑反被按住吃得更多。
  他终于有空在他脑门轻轻弹了一下:“你啊,要休息的是你,挑衅的也是你。”
  刚燃起的胜负欲化作委屈, 他说不出话, 只用眼睛瞪他。
  连盛斯遇都忍不住笑,放开手,让他说话。
  何幸手里还握着, 鼻子红红:“还不是因为心疼你。”
  说完又继续刚才的。
  他从小拮据, 不会浪费一点,也正是因为底层出身,从不半途而废。
  结束后下车漱口, 留盛斯遇处理残局。
  双臂撑在大桥的栏杆上,由冬风替他降下脸上的温度。
  猛地回忆起在西班牙那天。
  彼时还觉得恶心, 今天竟然能坦然接受。
  真奇怪,他想。
  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奇怪, 只要他爱上了,别管这个人是不是盛斯遇,也别管这人有哪里不健全。
  他只爱他的灵魂。
  因爱上他的灵魂,而将包容他的一切。
  今时今日,盛斯遇如果是个人家抱错的孩子,下一刻别人就要收回给他的一切,让他变成穷光蛋,何幸也会义无反顾跟他搬进破旧的平房,与他粗茶淡饭。
  若有人砸他鸡蛋,他也愿意拿着篮子接下,挑好的晚上给他做个鸡蛋炒韭菜。
  处理好一切的盛斯遇下了车,也跟他一起站在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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