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棍棒石块全是血丢弃在地,她殊死搏斗过……她只是没有赢过他们……
  僵在门口的人,走进血味刺鼻的屋子,他手捏着门,反手在背后关上,屋子陷入黑暗,那双眼睛竟能在如此暗的环境里,看到她的轮廓。
  他的神情始终一片死静,连轻微蹙眉都没有,站在她跟前,愣了会儿神,曲起手指向她鼻息探去,然而,半路,他又收回了手,呆滞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血滴答滴答……在他脚边……
  魔气缠身,毒发蔓延,他的脊背发凉,可身体里的力量折磨着,蚀骨般的疼痛,眉眼禁不住轻蹙。
  地上那滩血倒映他晦暗不明的面容,视线逐步上移,一滴又一滴血聚集在指尖、细长的血流、张开的血口,止不住的血。
  背影修长之人,骤然跪在她的手边,机械抓起袖口擦去她伤口周围的泥渍,他托起她的手,低头将唇覆了上去……
  微弱的脉搏在他唇瓣跳动,微醺酒香与血相缠,流满他的唇齿,魔气褪下,毒痛缓解……
  夜太静了,静得苍凉,静得沉郁,静得人心慌。
  两道凌乱的脚步在院里止步,短暂顿了一会儿,向门靠近,再靠近。
  门被打开,光照亮屋子里的两人,鹤承渊平静睨过眼,月色映亮他半脸,猩红的眸戾气深重,他的视线没落在君辞与宋安身上,而是越过他们看向院子。
  鲜红的血细长一条自他嘴角溢出……
  ……
  鹤承渊坐在热气腾升的浴桶边,一只白皙的胳膊架出桶沿,手腕已经包扎,浴桶边搭着鹅黄外衫,浴桶内薄纱里衫漂浮在水面,她的面色逐渐恢复,暖意稍微扑红她的脸。
  他就这般面无表情呆坐着,没有反应,热气充满浴室,模糊视线,赶走凉意。
  许久之后,待到屋子的主人回到被窝里,门才再次打开,鹤承渊无视所有人,低头用沾灰的衣裳擦拭刀血,可那把锋利的刀,越擦越多血,甚至变成了一把血刀,血源自他浸透的衣裳。
  宋安撑着脑袋坐在石桌边不敢吱声,小心翼翼瞥看立于门前的君辞。
  没一人率先打破宁静。
  宋安嘀咕道:“药草……帮她收好了……”
  他开口后,君辞声音嘶哑说:“止血药已如数放在她的屋里……”
  宋安目光在两人之间晃动,随后又道:“人……已经处理干净了,师弟……”
  他欲言又止,最后话由君辞接上,“太长宗宗主还在万剑宗内,如今你的身份特殊,不可在外人面前对仙宗展露杀意,这是盟规。”
  第53章 解药(2)
  太长宗宗主一大早惬意与弟子下棋,此时因弟子下了一步堵棋,将他几颗棋子废了,顿时冷下脸,凌厉盯着坐对面的弟子。
  此弟子极会看眼色,两指夹着白子唯唯诺诺将那步棋妄想退回来。
  这时有人敲响房门,太长宗主顷刻间切换成副和蔼的面容,欣慰笑道:“下得不错,孺子可教,将来必将青出于蓝。”
  弟子紧接拜礼道:“弟子学疏才浅,不及师父。”
  叩门之人许久未进,太长宗主就知是自己人了,他眸色一暗,对面的弟子慌忙收走那步堵棋,几颗黑棋“侥幸”活了下来。
  太长宗主神情淡定,反吃他一子,“进。”
  弟子手攥可入万剑宗的请帖,关上门,匆匆忙忙走到跟前,“师父。”
  “说。”
  “没找到师兄他们。”
  “院子里也没有?”
  “都没有。”
  “消息呢?”
  弟子摇头,“还是没有。”
  太长宗主倒是没怀疑什么,真要遇到危险,他们会发信号,这一直未发,因是连夜走了,他不由露出笑来。
  “几个人围着个姑娘,怕是找了个地方玩玩。他们不是会误事的人,去召集弟子今日回程。我在这待了这么久,应该给他们打了掩护,也算是聪明,没留信怕被查到。”
  “你们学着点,用点脑子。”
  弟子:“师父教导的是。”
  “那什么千杯不倒宗,可有异样?派人下山了吗?丢了个人不得大张旗鼓的找。”
  弟子:“没有动静,估计有动静也只会让一两个弟子在山中查找,况且他们刚赢了仙首,此番该是与他们那师父一样闲散的很,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太长宗主满意点头,手一摆,“下山,回宗。”
  然而,这门他们还没开,倒是又有人敲响了。
  太长宗主眼神扫视两个弟子,目光询问,是否还有其他的消息?
  弟子皆是不明所以摇头。
  “进。”
  万剑宗传话弟子带着手牌推门而入,他礼貌双手递上刻有仙首二字的金令牌,道:“太长宗主,仙首有请。”
  太长宗主愣了一下,在几人身上依次扫过,他起身理了理压皱的衣裳,掩饰不安,挤出抹笑来,“仙首找我……所为何事啊?”
  万剑宗弟子道:“金令牌不可问缘由。”
  “……”太长宗主对两个弟子使眼色。
  万剑宗弟子继而道:“宗主,此为盟规,不能不去。”
  太长宗笑说:“既是仙首令诏,是该去。”
  万剑宗弟子给他让出道来,他甩袍一挥,抬步前去,与他下棋的弟子紧跟上,被万剑宗弟子抬手拦下,“仙首只请太长宗主一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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