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连鸳用枕头里藏着的砖头打晕了一个治疗师。
  章有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刀,他捅了朱丘很多刀,血流的满地都是。
  觊觎连鸳的人很多,又有人来,都想趁乱做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吓呆了。
  章有仁大声和连鸳说:“我不会让人伤害你,你出去后好好生活。”
  他自尽了。
  一刀扎在自己的脖子上,血溅到天花板,像泼了桶油漆一样多。
  连鸳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很癫狂。
  他不信章有仁的话。
  刚才章有仁在有人来之前,捧着朱丘的脸亲了又亲,说什么死也要死在一起,他是为情,但那个情不是连鸳。
  连鸳想,章有仁可能还记得他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所以不愿意承认他是为朱丘死的。
  他无所谓,哪怕说人是他杀的呢。
  后来警察就来了,再后来查清楚一切,他被释放。
  没人来接他。
  已经很晚了,雨丝粘稠,让人脑子也似乎浆糊一样。
  后来差点滚到人家车轱辘底下。
  连鸳想起左聿明,温暖的车,温文尔雅的人,他回到了文明社会,还遇到了一个好人。
  不过这只是一刹那。
  第二天早上,他被章有义堵在医院病房咒骂要给章有仁偿命。
  连鸳看着他喧嚣又生动的脸,很想给他两刀,又想让他给自己两刀。
  懒得说真相,反正也没人信。
  他被尖利的语言激起了尖刻的一面,肆无忌惮的咒骂了回去,开始很生疏,后来骂的顺口,怨毒如恶鬼。
  这就是连鸳和章有仁之间的全部了。
  夜风呼啸,
  连鸳看着墓碑轻轻笑了一声,后来实在忍不住,笑的满地打滚。
  他手被绑在背后,身形扭曲。
  想起雪地上画的那个笑脸,想起窗外飞过的鸟……
  章有义被吓了一跳。
  他的小弟们都躲在废弃的守墓人的房间取暖,这一片空荡荡只有连鸳的笑,感觉像鬼上身,让人寒毛直竖。
  最后恨恨的踹了连鸳两脚,就要离开。
  连鸳叫住他:“跑什么啊,不是想知道你哥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
  他很羡慕章有仁。
  虽然章有仁的一切乱糟糟的,但亲人惦记着他,死死惦记着,这让人羡慕,连带着看章有义也顺眼起来。
  章有义当然知道他哥怎么死的,有目击证人,他哥是为了保护连鸳不被欺负才死的。
  他哥在时,他嫌弃他是个变态。
  不在了之后,记忆里却是从小到大会牵着他手,会塞糖给他,会塞零花钱给他的哥哥。
  哪怕连鸳说一句对不起,这个男嫂子他也认。
  可连鸳太猖狂了。
  后来还跑了。
  章有义耿耿于怀,怨气和仇恨积累到今天,已经无法排解。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如果不是杀人确实很可怕,想想都打怵,他很想学古代的绿林好汉,直接将连鸳的脑袋献给他哥赔罪。
  连鸳说了真相的后果是又被踹了两脚。
  章有义气急败坏:“我哥都死了你还污蔑他!他是为你死的!什么和治疗师在一起,什么斯德什么殉情,你脑子坏了吧!”
  黑乎乎的坟地,这下就剩连鸳一个了。
  他冷静了点,缩起来,蹭了又蹭,终于把脑袋蹭进羽绒服的帽子里。
  很可惜,也很后悔。
  这件衣服还是孟放在专卖店买的,很贵,也很好穿,现在肯定脏的不能看了,他刚刚不该在地上打滚。
  与此同时,连鸳家的房门被推开,也黑乎乎一片。
  孟放摸索着按开灯:“鸳鸳?”
  他穿的很得体,还喷了香水,丰神俊朗,为着参加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的寿宴。
  现下中途离开。
  三个人的群里消息一直在响。
  周宗南被祖父拉着和老寿星寒暄,只能抽空问:“连鸳在家吗?”
  今晚宴会的甜点不错,他拍了照给连鸳看,一直没等到连鸳回信,心里不安,和孟放说了几句。
  毕竟连鸳从不会不回信息。
  左聿明发现左萱失踪,正在偏厅安排人手寻找,一时抽不出空关注连鸳的事,也在群里问。
  其实去连鸳家看看,安排个人就行,孟放不必亲自跑一趟,但他一晚上都不舒服,碰碎了酒杯,还无端心悸。
  一百多平的地方,空荡的让人心慌。
  这么晚了,连鸳会去哪里?
  周五也许会去购物,吃点爱吃的东西,但都快十点了,怎么都该在家的……
  第66章
  孟放了解的连鸳生活方式很固定,吃什么,玩什么,去哪儿逛,什么时候逛,很少改变。
  除非有变故。
  比如有次在一家常去的店吃出头发,就换了另一家,原来的那家再也不会光顾。
  有些小古板,很可爱。
  孟放去小区监控室调监控,监控显示连鸳四点多出的门,再没回来。
  监控扩大范围。
  孟放脑海中有一条连鸳大概率会经过的路线,找了关系,监控到手很容易。
  在距离小区两三百米的十字路口,孟放盯着监控上两个并肩往前的身影:“放大!”
  半分钟后,孟放打电话给左聿明:“你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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