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太熟悉,朝夕相处,没有距离,接吻和做.爱似乎也和呼吸一样简单。
  他的樊哥任他予取予求,认识他们的人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说你们以后要怎么结婚。
  本意是怎么各自成家,到谢未雨这里成了我们不可以结婚吗?
  一阵嬉笑,贺京来也有些意外小鸟怎么会接这么一句。
  反而是柏文信拍了拍他的背,说京来你有没有告诉小谢同性不能结婚啊,江敦坐在一边哼哼,说他肯定是故意的。
  谢未雨向来无条件站在贺京来这边。
  就算是为了节目效果要重新站队,他也不要和贺京来站在对立面。
  当时他又问:为什么不可以?
  团队奈何不了,谁都无法撼动贺京来在他心中的地位。
  现场还有其他一起玩的乐队,当然也有岁数大的前辈。
  搞乐队的强调个性。
  1924当年的主唱sias是个长卷发的男人,抱玩偶一样给了谢未雨一个拥抱,笑着问你想和你们队长结婚吗?
  辛希尔重新开了啤酒。
  现场喧闹,灯光被音乐切割,谢未雨捧着比他脸还大的酒杯,贺京来坐在对面说你们不要戏弄小谢了。
  现场爆出一阵夸张的笑声,无非是「谁戏弄得了他」「这是人话吗」等等。
  谢未雨唇上都是啤酒气泡,说:可以的话我当然要和队长结婚。
  当时贺京来的心像是卡在井中的木桶,那是人生最七上八下的瞬间。
  掺着期待、不要期待和无奈。
  sias问:那就去外面结啊,去……
  他说了好几个国家。
  乐队时期的谢未雨认识了很多人,五湖四海,各种国度。
  sias的故乡是一个分离的国度。
  他说他和一起长大的人相爱过最后还是分开了,他选择远走他乡,后来认识辛希尔后才学会放声大笑。
  谢未雨很喜欢他,但第二年sias在演出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那是谢未雨第二次面对死亡。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永不分离,却很早确认他想和贺京来永不分离。
  哪怕代价是他不再回去,失去真正的巢穴。
  谢未雨揪着胸前的布料,声音似乎被海风吹皱了,“我知道。”
  时间过去太久,贺京来的爱也冷冻了。
  他没有能力彻底解冻,爱成了冰沙,更不知道怎么告诉谢未雨,他如此难堪的状态。
  “那就不要演了。”
  谢未雨松开手。
  覆盆岛天色渐晚,远处的灯塔像是明灭的星星。
  他在这个世界每一寸的记忆都由贺京来构成,他们有过很多很多第一次,也不会就这么一次——
  “樊哥,我们重头来过吧。”
  第36章
  “怎么重头来过?”贺京来问。
  从前他和谢未雨分开最长不过两三天。
  乐队国外演出, 贺京来打算利用中转的时间回国,谢未雨不许,两人还在凌晨的陌生城市广场吵过架。
  分开三天而已, 江敦和柏文信的消息宛如电报, 完全可以整理成一份主唱生存指南之喂养篇。
  连团队都意识到这两人太黏糊了,贺京来不在, 谢未雨怎么能有气无力到这个地步。
  还大剌剌说是没和樊哥睡所以才没精神。
  负责人脑子嗡嗡, 做贼似地检查了现场有没有录音设备, 才指着谢未雨, 手指发抖, 半晌才憋出两句——
  你是吸人精气的妖怪吗!
  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也说得出!
  这一幕被柏文信录下来了, 至今才存在贺京来的私人硬盘里。
  无数日夜他循环播放,想:要是小谢真的是妖怪就好了。
  那怎么会死在我面前呢。
  无论强调多少次自己是猛禽, 本质还是被他养得失去警惕心的小鸟。
  贺京来的自责千锤百炼,浇成反反复复的我配吗。
  他问得轻松,放在一旁的手握成拳。
  藏品行送来茶点的服务生不小心瞥见他的手, 心想大人物就是捉摸不透, 上一秒还好好的, 怎么又生气了呢。
  “就是什么都重新开始的意思。”
  风吹得谢未雨有些复古的衬衫袖口摇晃, 他笑了笑, “之前我和樊哥在一起, 没有名分, 我是樊哥的小谢,好像不是樊哥的……”
  禽鸟变人少有羞赧,明明见过无数同族求偶, 谢未雨这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 “我是樊哥的另一半吗?”
  贺京来失笑,“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的人不在了。”
  谢未雨抱怨,“和现在的我在一起,樊哥名声也不好。”
  “你什么时候是考虑名声的人了?”
  藏品行的工作人员找到了贺京来要的饰品,送了过来,男人依然在打电话,微微抬手示意她放下。
  门外的高泉识趣地去付款了。
  谢未雨:“我考虑的是你好不好。”
  贺京来:“小谢什么时候会考虑这么多了?”
  “樊哥,又暗戳戳点我呢,”谢未雨还很高兴,“我也长大了啊,总不能永远二十岁。”
  贺京来:“你刚来那年就说自己两百岁。”
  他怎么什么都记得。
  谢未雨腮帮子都酸了,狠狠吸了一口气,却灌进一口海风,咳了半晌,“两百岁还是小小鸟呢,要一千岁才成年。”
  这句谢未雨以前也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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