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抓紧了他的手臂,眼中忧思重重。
裴玄朗说道:
“我在此驻足很久了,军中除了你,我一个也不相信。”
他张开双臂紧紧抱着她,下巴靠在她肩颈处,下颌似乎蹭到了她的耳朵。
沈时溪脑子一热,身体绷直了,一动不动,心在滴血。
他没有答复,收拢手臂,她快喘不过气了,这男人绝对故意的,
“别抱了,我难受,那个快天黑了我帮你,帮你守夜,对守夜!那个要是有人袭营,不是正好帮了你吗?”
她手忙脚乱地推攘,男人倒退一步,欣赏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裴玄朗浓眉深挑,凤眸胜墨三分浓,不若深渊不到底,旁人难以琢磨透。
“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那种人,我想让你待在身边,不是睡一张床,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我要是有这份心,你现在就不是站着和我说话了。”
他说完,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沈时溪气愤地撇嘴道:
“就你最过分了!”
“我可没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
“将军,请用饭。”
“进来!”
端着饭食进来的人正是高虎,沈时溪朝着他一笑,他却理都不理人,人走以后她还望着人家离去的身影。
她偏头看向裴玄朗时,他一脸不悦。
“你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你都在外打仗了,还这么挑剔!”
这时候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她大胆夺过他的筷子用另一头夹了一根青菜搁嘴里,苦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天啊,好苦,好苦!你这哪是菜啊!比药还苦啊!”
裴玄朗拿过筷子,就这她用过的那一头开吃。
沈时溪被那一口野菜苦到了,腹中的饿意都退去了。
第5章 贴身手帕
◎大将军竟然带着她贴身手帕◎
“就像你说的,没得挑,你还要吗?”
裴玄朗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块手帕帮她擦拭嘴角,她瞅见这帕子上的牡丹,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沈时溪可以确定这张帕子就是自己所丢失的,怎么,怎么会到了他手里呢?
“裴玄朗,你,你的手帕挺好看的,谁送的?”
一句话、数次眨眼,只见他毫不嫌弃地沾满油渍的帕子握在手中。
“不就是你送的?”
“啊?”
她闻言,神情僵直,良久才回过神来,这帕子应是沈自清送的,可是沈自清怎么,怎么会有她的帕子?
那帕子被放在一旁,裴玄朗正在扒饭,她趁机将帕子夺了过来。
“都脏了,洗洗吧。”
手指摸着手帕上的花样,摸到一片牡丹花花瓣有裂开的痕迹,她记得年前绣它,将要完工时,母亲病危的消息传来,她一时不慎,这一片花瓣断开不说,还刺破了手指,血液到花蕊和“沈”字。
沈时溪将手帕翻开来看看,不止是字,花蕊处果然有几处血迹,她由此陷入沉思。
裴玄朗则是体贴地为她夹菜,“你今日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沈时溪收起沉重的思绪连忙摆手,看到碗里这乌黑的颜色更加没有食欲了,而且味道比药还苦。
“不不不,我不要,真的好苦啊!我酸水都要吐出来了,反正先前吃过一点了,那个,这边的物资也这样短缺吗?”
她的目光逐渐扫过桌上的些菜,菜色晦暗不说,入口都很难,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咽下去的。
裴玄朗面无表情地扒饭,仿佛没有味觉一样,沈时溪赶紧把这他的碗抢过来,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些砂子。
他可是大将军啊,再不忌口也不能吃这么糟糕啊,没点荤腥也就算了,怎么还这样呢!难道朝廷连这一点钱都要吝啬吗?
顷刻之间,她将饭碗夺了去。
“不是,这也太……我流浪好几天,乞讨也没吃过这样差的饭食啊!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你啊!”
怜悯的眼神紧紧锁在他身上,裴玄朗还是把碗拿了过来。
“比这更艰难的日子都有,没关系的。”
他面上带笑,丝毫不觉得这是苦日子。
沈时溪再次把他的碗扣下。
“胡说什么呢!你不是说太守不听朝廷号令了吗?那人家怎么会帮你呢?我……我帮你把砂子挑出来。”
沈时溪也不能让他不吃饭了,从怀中掏出一根针,将就手里的帕子一点点把砂子掏干净。
她转念一想,这里是泉州地界,到处都是太守的势力,条件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就是这个太守的态度有些迷惑,情况于他有利,为何不动手呢?完事以后她才发觉不妙。
一个男人随身带着绣花针,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思绪又飞远,针头刺破手指。
“啊!”
裴玄朗见此大惊失色,不知不觉就到了她身边,嘴靠近手指,缓缓吹气。
吹的是手指,红透的却是耳根子,沈时溪抿了抿唇,道:
“不必这般的。”
她伸回手将余下的砂子处理干净,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碗递给他。
“你,你吃!”
裴玄朗笑着接下了碗,兀自吃着。
沈时溪准备解释一下,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那个……”
低头吃饭的头突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