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螳螂收起翅膀,懒洋洋落在沈决手心里,用足弓挠了挠自己的头。
  南知眼巴巴望着被沈决捧在手心里的螳螂。
  沈决也有点无措,他看向祭雁青,祭雁青眉目清俊,表情淡淡,他朝自己走过来,拿走了他手心的螳螂。
  他离自己很近,拿走螳螂时,微凉的指尖与他的不经意相碰。
  沈决手指僵硬,直到祭雁青拿走螳螂,他才不由放松下来。
  祭雁青对南知说,“它不亲人,不要随便摸它。”
  祭雁青将螳螂放飞,兰花螳螂飞进了竹林中。
  “这样啊,我还以为阿青哥的蛊宠都很听话呢。”
  南知颇有些遗憾地说。
  不亲人么……
  沈决疑惑望了望祭雁青的侧脸,这只螳螂他印象中很是粘人乖巧。
  兰花螳螂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南知咬了咬嘴唇,小声喊祭雁青:“阿青哥。”
  “我,我想跟你说个事。”
  她瞥了下在场的沈决,脸微微泛红,有点不太好意思当着沈决的面对祭雁青说出口。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人是阿青哥的朋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于是,纠结了一会后,她红着脸小小声说:“阿青哥,阿喜婆婆前段时间……问我觉得阿久怎么样……”
  阿久是生寨的人,理论上来说,南知从小在生寨长大,也属于生寨的人,虽然她后来去了熟寨居住,可没忘了养她的阿喜婆婆,经常回来探望老人家,寨子里的人,也都默认南知还是生寨的姑娘,默认她可以和生寨的青年小伙自由恋爱结亲。
  阿久不会蛊术,人很老实,跟南知同岁,小时候很爱跟在南知屁股后面找她玩,现在他们家做着和熟寨的虫草生意,经济条件在寨子里算非常不错的人家。
  阿喜婆婆去替南知说亲后,阿久立刻同意了,还让人马上准备娶南知的聘礼,被阿喜婆婆以,还要再问一问南知的意见才给脑热的阿久推了回去。
  祭雁青点点头,“阿久人不错。”
  南知听到祭雁青这样说,有点不高兴,着急地解释:“我跟他说,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说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更红了,像抹重了的胭脂。
  少女怀春心思,以及含羞带怯偷看祭雁青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
  沈决忽然意识到,南知喜欢的人,可能是祭雁青。
  如果他都看出来了,那祭雁青呢,祭雁青也看出来南知的心思了吗。
  他向祭雁青望去,祭雁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一如往常平淡无波。
  祭雁青没有回答。
  南知在等他问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沈决好像也在等祭雁青说话。
  三人间气氛,一时间诡异的安静。
  这份安静被一个青年突兀打破。
  青年是阿娜的未婚夫,那个第一天见到的青年。
  青年恭敬地冲祭雁青行了个苗家礼,然后说:“祭司大人,卓长老说要见您,否则他绝不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祭雁青眸光微眯。
  沈决茫然,祭雁青想要的东西?
  祭雁青大步跟着青年离去,沈决也箭步追上,徒余一脸懵的南知在他们身后喊去哪儿。
  南知还要回去照看阿喜婆婆,所以没有与他们同行。
  来到寨中一间破旧的小屋,青年刚打开门,就听见里面痛苦难熬的哭嚎声。
  这间屋子很破屋顶漏风,由于许久无人居住,渐渐被人当做堆放杂物柴火的地方。
  卓长老蓬头垢面,听到门开的声音,连滚带爬来到门口,他抓住祭雁青的裤脚,嗓音像老旧上锈的风箱,嘶哑难听得厉害。
  “祭雁青!祭雁青,你放了我,放了我!你不是想知道你阿妈在哪吗,解了我的蛊我就告诉你,啊——”
  卓长老身体里的蛊,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每一刻他都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简直生不如死,可是他连死都死不了。
  祭雁青的阿妈?
  沈决难以置信望向表情阴冷的祭雁青,祭雁青从没有跟他提过他阿妈过往的事。
  祭雁青居高临下,嗤笑一声,“我有很多新蛊,它们都没有被实验过有什么功能,你可以不说,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卓长老瞪大双眼。
  “如果你现在说,我可以让你每天少痛苦一点。”祭雁青眯眼。
  祭雁青的阿妈埋在生寨中,最深最荒芜的一处山脚下的枯树下。
  在问出祭雁青阿妈的位置后,祭雁青便来到了埋葬他阿妈的地方。
  挖开土,一个小小的骨灰罐露了出来。
  祭雁青蹲着,用袖子一点一点擦掉罐上的泥土。
  沈决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着他。
  他抬手,摸向自己心口子蛊的位置。
  子蛊大概是感应到祭雁青在难过,所以那份沉重的心情也感染给沈决。
  他记得,刚与祭雁青遇见的时候,问过祭雁青他的父母。
  那时候祭雁青的回答是,母亲不在了,没见过父亲。
  沈决从未见过祭雁青去他母亲坟前祭拜过。
  原来,祭雁青一直没有找到他的阿妈。
  第100章 指尖颤抖
  在逼问卓长老的时候,卓长老被迫将过去对祭雁青阿妈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用逼走祭雁青同样的办法,以圣女与外人苟合,生下会带来厄运的不纯血统的祭司后人,将快要生产的圣女逼离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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