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就喜欢那样。”印葵气不打一出来,道:“喜欢当个老头儿。”
“哈哈,这个爱好真的是……”
花冬忍不住打了个哈切。
“姑娘现在莫要睡,你灵力初涨,还是要多运转几周。”印葵从柜子边随手拿了本书出来,道:“若是还困,就读几页去去乏吧。”
“多谢多谢。”花冬接过书,一瞧封皮,顿时一言难尽,“这……”
印葵一看封皮上写的《小仙君桃花境奇遇》,脸登时就黑了。
“失误。”他就要抽回,花冬道:“不麻烦不麻烦,我没看过这个,不知道讲的啥呢。”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冬儿还是别看了。”
秋眠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水雾尤在眼底,却正朝她的方向笑着。
“阿眠!”
花冬眼眶一热。
陌尘衣也同时睁开了眼,靠近榻边,轻声道:“醒了就好。”
秋眠定定看着陌尘衣。
他极缓极缓地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盖在被子下的手却慢慢攥紧,手背青筋暴起,骨节也都发白。
“陌前辈,那把剑……”
在熊熊大火中,他看见了一把剑。
就像是一场濒死的幻觉。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剑了,曾载幼年的他飞过大江南北抵达云明宗,也曾穿过他的血肉心脉。
此剑名动天下,所过处无人不敬服,它有一个瑰丽的名字,也有一个强大的主人。
塔顶之上,秋眠看见那把剑被握在陌尘衣手中,修士灵力涌入,一剑斩开无边火海。
剑尖一点红,却比火还要浓艳。
那正是一生一主,天下神剑之首——
“欲燃”。
第22章 沉疴(二更)
秋眠说完就后悔了。
不分场合、过分冲动。
真是太冒失,太没有分寸。
他脖颈至肩部绷紧,松垮的里衣下是一对深深凹陷的锁骨,明明已在极力克制,气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松。
他一侧的齿咬了下唇,将那丁点儿的血色也咬去,道:“我、我糊涂了……”
印葵察言观色说:“我去煎药。”
即刻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陌尘衣坐近了他的床榻,二人皆是披发,没有漱洗,是不端正整洁的模样。
修士灵力严重耗尽,一整夜的调息也不过将将保住性命,他想去了解眠眠的伤势究竟怎样,却连再运一丝灵力也难。
真是差劲啊。陌尘衣心想。
随后他在酸麻的心情中,回答了秋眠先前欲言又止的问题,“那把剑应当是我的佩剑。”
秋眠只觉眼前天地旋转,舌根也尝到了甜腥味。
他断断续续地应:“这样啊。”
“但也许是因我死过一回,这把剑曾自封了一阵,如今还在温养,这是我头一回用。”
说话间,陌尘衣手下薄光透出,一把通体雪亮,剑尖一点朱红的长剑凭空出现。
“哇哦。”花冬感叹:“这剑忒霸气了!”
秋眠沉默了许久。
长剑横枕在他面前,如从前无数个日日夜夜。
欲燃剑是十分有骨气的剑,宁可自封灵魄,也不会再度择主,如今能被陌尘衣所用,几乎没有旁他的可能。
可秋眠听见一个声音在心中发笑。
——怎么会?
他伸出手,指尖在剑身上一碰。
阵外已是深秋,枯叶簌簌,凋落入泥。
欲燃剑轻轻一颤。
秋眠擅于听因果,且万物可听。
喧宾因果与他融为一体,况且剑灵乃天地灵气所化,通过超脱于语言的讲述,欲燃剑把前因后果给他讲全。
其实也无甚稀奇。
穿书局的溯游术出了偏差,可严格意义上核心目标确实达成,所有被卷入无端因果的人皆有了回转机会。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死于穿书者谋杀的,云明宗的宗主鹤仪君。
只是他的情况还更加特殊一些。
鹤仪君是天道的化身,他把自己变成了自己的天道垂目者,又被法则选中,成为了《迷仙》的主角。
还记得初听这话,秋眠亦是笑了,笑着笑着就想落泪。
他师尊的命格多么符合话本套路啊。
九天之上的仙君下凡来历劫一趟,尝七情六欲,过千难万险。
而天道并没有消亡的概念,祂们的消亡即归于虚空,灵力重组,孕育出一个全新的天道。
太仪天道的情形从来没有前例,天道以肉体凡胎,死在他自己的境界里。
秋眠不知穿书局如何在这之中进行操作,但而今这个结果,吻合太仪的法则。
可以肯定的是主角光环已经被剥离,至于神格还在不在他身上,秋眠无法探知。
如果以他所学的东西推演,他师尊应当是在被取走光环又死掉后,神格却未被全部抢走,或是以执念,或借潜在法则的依托,归于了太仪境。
后来溯游术发动,要把祂直接回溯成天道恐怕穿书局能量不够,就老老实实往前推了几个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