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柳十八:“漂亮,我忍他很久了!”
“你大爷!”江熙爬起来扑上去,跟练三十比起了摔跤。
“咯咯咯……”那头欢欢看着他们的动静,笑得身子都翻了,“喔哇喔!”还学了一两句不该学的话,试图加入这场仗中。
“发生什么了?吵吵嚷嚷的。”花靥文文静静地从外边进来,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轻衫,腰上坠一枚红色荷包,声音都比往日年轻、温柔了许多,大好心情溢于言表,厚厚的脂粉盖都盖不住。
练三十从后勒住江熙的双腕,往前一推,江熙一个趔趄直直跪在了花靥跟前,活似一个低头认错的负心汉。
练三十:“他嫌你丑,吵着要下来住。我替你教训他。”
花靥脸上的笑意凝固,眼见丧了下来,双手扶起江熙,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哪有!”江熙矢口否认,“别听他们瞎说,你有多好看你自己不知道吗?”
众人:“他确实有说你很丑来着。”
连肖旦都使坏地点头。这帮人是要整死他!
花靥转身离开,连早膳都不吃了。
“你们!”江熙警告地指了他们一下,捎上馒头鸡蛋追了出去,赔不是道,“不吃早点哪能行,别饿着了。”
花靥撇开了他,他又追上,用脑门敲碎鸡蛋壳,剥好了递给花靥:“我错了,以后再不嘴欠了!你天下第一好看!”
随即身后传来众人看戏的嬉笑声。
花靥还是没有理会他。
嘿!稀奇了,江熙整个无语住,心里嘀咕:都奔四的人了还叛逆呐?
“花靥!”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花靥惊愕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江熙:“你凶我?”
“啊?”不是,他没有很大声吧。
花靥跟他盘算起来:“今天一早起床你就踹了我一脚,过后又当外人的面说我丑,要下来住,现在还凶我?合不来算了,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打得他措手不及!没道理哇,如果他俩的感情如此脆弱,那当初鬼自逍没必要豁出性命给他挣分值。想起来了,情人之间是不能讲道理的,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热恋中的乐趣吧。
这么好大一个漂亮的对象,打着灯笼都难找,怎么可能撒手。不撒!
一个合格的奸臣,第十素质是什么?就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不争口头之胜。
江熙傻笑了起来,踮起脚尖也比花靥高,将花靥怀在臂中,道:“别生气了,为夫都改!”尴尬什么的早抛到了脑后,讨花靥开心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花靥:“那你……”
“熙爷,大哥传见你,十万火急,快去!”富贵这时急急跑来,打断了他们,拉上江熙就走。
虽然金作吾“请”他来山庄本是一桩急事,可眼下的急像出了意外。
花靥跟上去问道:“是什么事?”
富贵:“大哥只唤熙爷,三十七爷请留步。”
江熙忙地将馒头鸡蛋塞进花靥手里,叮嘱道:“记得吃,我回来告诉你,听话!”说完便跟富贵跑向金作吾的寝阁。
来时听他们说,金作吾一年前患上了不治之疾,时常咳血,形容枯槁,一天只有一个时辰能离开床榻,最多还有三四年的光景。
阁外有十来人看守,临门时富贵都被拦了下来。江熙独自进去,走上二楼,房门微掩,等他到来。他正要敲门,里边林三爷便道:“进来吧。”
卧室不像卧室,倒像会议堂。绕过屏风,里面已坐着九大头领,江熙终于见到了从未露面的二当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金作吾横躺在正前方的榻上,状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剃了光头,嘴巴合不上,皮肤凹陷勾勒出骨骼的轮廓,已呈一种死灰颜色,身上盖着一张薄毯,薄毯似平铺。若不是金四娘坐在床边哽咽,他压根不相信那是金作吾。
这不是还能活三四年的光景,而是三四天!
“扶……”金作吾余光看见了江熙,颤颤地抬起手来。
金四娘扶金作吾坐起,林三爷示意江熙坐到床前。
金作吾痛苦地咳嗽,似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等将喉管的积痰吐出,才得以顺了气,平静了好一会儿,道:“你终于来了。”
第131章 山大王(7)
江熙侧身坐在床前的踏板上,以便听清金作吾说什么,道:“但愿我没有来迟。”
金作吾凝他许久,自嘲地笑了笑:“十年不见,今瞧你还年轻了些,反是我,如老去三十余,苍天不公呐。”
一个恶人感叹天道不公,江熙只觉得刺耳。坦白说,他不喜欢金作吾,他尽量不在金作吾油尽灯枯时说刻薄的语言,便是他气度的极限,倘若金作吾能站起来,他已经破口大骂了。
“将军说要紧的事吧。”
金作吾仰头看向了天面,眼珠子转了又转,像在找寻什么,道:“那么多事,要从哪里说起……”
众人紧张,怕他痴呆了。
金作吾忽然眼光凝聚,入了神,道:“是了,那日老三同我说,山庄新招了两名小弟,是从京城来的,一个叫石候,一个叫蒋西。那晚我见了他,天生贵相,似一位故人,那是我在钧州当县丞时认的老师,是朝廷下派到钧州编写地方志的史官,他在钧州呆了半年,我们便做了半年的师生。”
江熙大惊:“是我的父亲!”
“是的。”金作吾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你父亲跟你说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