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萧郁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额头缠着纱布的大楚王,白了一眼:“真他娘稀奇。”自从江熙回来后,他就没见萧遣好过。
  那日赌约惨败,萧郁承诺一年之内不再声讨江熙,可谁教发生这等事,他想不声讨也难。
  昨日更发生了一件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没想到在大齐人嫌狗弃的毒瘤,在古镜竟是香饽饽。古镜使臣带来圣君手谕,红底黑字洋洋洒洒八百字,总结起来为:我要娶江熙为后,请大齐皇帝允之。
  猖狂!
  古镜现任圣君是个断袖人尽皆知,但跟江熙有一腿,是萧郁从未想过的角度。再者,讨江熙过去充当男宠也罢,封后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萧郁看一眼跪在堂中的人,相貌平平,瘦如细猴,哪里有手谕上写的什么“貌若天仙”、“举世无双”、“温文尔雅”?古镜圣君该不会跟他哥一样眼瞎吧,还是被江熙下了降头?
  “恭喜你呀,天选之子。”萧郁讽刺道,把圣君的手谕扔到江熙面前,“往后朕该尊称你一声‘圣后’了,你再不用如履薄冰了。说说,与圣君有什么故事。”
  这份聘书来得过于及时,似特意来保江熙的。
  江熙颤抖着手翻看聘书,上边每一行古镜字都有对应的齐字,工工整整,大大方方,甚至可以说是炫耀地夸赞江熙多么多么可爱,圣君爱得不要不要。
  江熙眼中只有惊恐,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看向萧遣,见萧遣只是垂眸喝茶,心里更添几分焦急。
  萧遣看到他的反应,眼里略过一丝喜色,不过很快就收住了。
  【叮——
  爽度:+50
  当前爽度正值:2850】
  萧遣在开心什么?
  江熙回过头道:“我与圣君素未谋面!”
  萧郁展开一幅画像,看看画,又看看江熙,然后将画甩到江熙脸上,道:“你也有几分风情。”
  江熙拾起画来一看,竟是鬼自逍屠黑风寨后,他赶过去,在帐里喂鬼自逍吃粥的画面。
  他促膝而坐,垂着眸,纤白的手指端着陶碗,用汤匙在碗里画着圈,好让粥更快地凉下去,披着的长发散而不乱,飘飘似云的大袖衫铺了一地,温婉得如春日的风。
  画手的私心都快溢出画纸,赋予了太多美好的东西,比如把他画得过于好看、过于温柔、过于传神。
  这个角度当然是鬼自逍画的,一时间什么阴谋算计统统抛到九霄云外,他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江熙一笑,萧郁就恼了,道:“你笑什么,还说跟圣君没有私情!”
  江熙回过神来,解释道:“这幅画不是圣君画的,是圣君的臣子画的。”
  萧郁:“有区别吗?”
  在旁人眼中确实没什么区别。可是在他眼中,问题大了!
  鬼自逍的画为什么会落入圣君手里?
  圣君怎么知道画中人是他?
  他在古镜同样臭名昭著,圣君怎么可能喜欢他,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像月刹罗?
  是不是那个老兵将他泄露出去?
  鬼自逍是不是出事了?
  鬼自逍知道他的身份了吗?
  他一这么想,心就揪成了一团,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林规:“此聘书情深意切,不像是素未谋面之言。”
  江熙:“聘书是幌子!古镜人恨不得杀我祭天,圣君他定有阴谋。”
  萧郁:“所以你要知无不言。是不是你知道古镜国一些机要,他才会点名道姓要你。”
  第068章 低俗小说(8)
  机要?难道是鬼自逍告诉他的、圣君隐藏药方冷观百姓深陷水火一事?
  鬼自逍说过要杀圣君,他动手了?
  他失手了?
  他被屈打成招了?
  ……
  江熙心里发慌,不自知地滑落泪来,他指天誓日道:“我一无所知!”
  萧郁:“一无所知你哭什么!”
  萧遣打断道:“够了!他不知道何苦逼问他。”
  萧郁恶犬一般地瞪了萧遣一眼:这也叫逼问?
  “你搞清楚,问他也是为他好。难道就这样送过去,让圣君将他焚烧祭天吗,你乐意吗?再者,这涉及家国大事,不该细究吗?他在朝玩弄权术、一手遮天,不说对我朝政要、百官知根知底,至少非常熟悉,送过去就等于把自家底牌晾给敌人,你保证他不会叛变、使大齐受制吗?”
  鬼知道他现在多想掐住江熙的脖子,问这狗东西到底给他哥吃了什么药,把他哥整得这么邪乎!
  江熙失控道:“你们不要吵了!一步一步来,先说那本破书的事。”
  众人差点忘了原计划。
  话说回来,萧郁刚看到那些淫i书时,气到整宿都没睡好,但想到萧遣只会更气,他反而爽到了,倒似兰陵笑笑死帮他出了一口恶气,让他赢回一局。
  萧郁左脚搭在右膝上,靠着龙椅,斜着脑袋,整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道:“那就说书的事,你们编吧。”他要看看这回萧遣和江熙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江熙揉着太阳穴冷静下来,宣泄愤懑似的掷地有声道:“陛下,奴才与闫蔻从未苟合,双子非我亲生,而是楚王所生!”
  振聋发聩。三个老头当即傻了眼,脸色别提有多难看。辩说不是他的孩子也就罢了,怎么还往楚王头上扣?
  萧郁炸了:“放你妈的屁!”
  果然,一家人的反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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