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温鱼感到自己的胸口有阵发凉,他别过视线,去看桌面:“这是什么?”
  谢楼随口糊弄他:“没什么,小鱼吃过饭了吗?”
  他把桌上的药全部收进了抽屉,温鱼借着微弱的光线,去看他倦怠的眉眼:“楼哥,你是不是睡不着觉。”
  “没有。”
  温鱼也没有拆穿他,忽而问道:“有我的衣服吗?”
  谢楼被他问得稍愣,还没开口,温鱼已经打开了衣柜。
  那里面有几件整整齐齐地挂着和叠好的衣服,是四年前,留在谢楼这里的。
  楼哥没有扔掉他的衣服。
  温鱼顺手把衣服取出来,带上衣柜,转身去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再出来时,谢楼已经回次卧了。
  温鱼大概已经看出来,谢楼现在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对于自己的突然出现,楼哥似乎是恍惚的。
  温鱼偷偷摸进卧室时,谢楼正好转了个身,探手去拿床头的水和药,他尚未摸到水杯,温鱼一把拿走了水杯:“不是睡得着吗?”
  水杯和药被温鱼搁得远远的,谢楼想要撑起身,温鱼整个人扑上去抱住了他,把他往回压:“我们睡觉吧,我陪你睡觉,我给你讲故事,不吃药了好不好。”
  怀里突然被塞了又软又热的一团,沐浴露的香气和温鱼身上特有的味道混杂,安宁了谢楼本来还在生拉硬拽的神经,他克制了许久的手最后还是毫无招架之力地探了出去,揽住了温鱼的腰,把人整个圈进了怀里:“你能给我讲多久的故事?”
  这一次,可以比六个月久一点吗?
  谢楼已经完全把医生的告诫忘到了九霄云外,他抱着温鱼的手力道在收紧,鼻尖埋进了温鱼的发丝,上瘾似的吸了一口,又难以遏制地去索求更多。
  这比一切的药物都更加有用。
  感受到谢楼渐渐放松的身体,温鱼微微抬起脸,谢楼的鼻尖渐渐从他的发顶蹭到了他的耳垂,温鱼被他嗅得发痒,但没有躲开,反而喘着粗气也要去迎合谢楼,在谢楼亲他时回给了谢楼一个亲亲。
  谢楼愣住了。
  这一切都太过于真实,真实到他不得不用他那近乎生锈的脑子,去思考这到底是真是假。
  视觉,嗅觉,触觉,还有……味觉。
  他的幻觉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修长的手指突然绷直,从衣摆探了进去,温鱼的身体一阵瑟缩,眼里有水雾在颤动,微微咬牙看向谢楼,却没有说话。
  楼哥都这样了,只要能让他高兴一点,被摸摸而已,又怎么了。
  温鱼一边这样想,一边耐不住痒,埋头趴到谢楼怀里小声喘气,谢楼的手缓缓从他胸前划到了后腰,感受到温鱼的颤抖之后,搭在温鱼腰上没有再动。
  “不是要讲故事吗?”谢楼问他,把人又朝自己怀里拢了拢,温鱼的手按在谢楼胸口:“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
  谢楼:“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楼哥似乎很好养活的样子,温鱼转了转眼珠子:“那我和你讲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吧。”
  “好。”
  “那你把眼睛闭上,这个故事非常非常长,你可以开始睡觉了。”
  谢楼如他所说的闭上眼,温鱼盯着谢楼的睡颜,小声道:“在以前,有一个长得非常帅气的农夫。这个农夫只有十八岁,因为长得帅,所以在十里八乡很出名,乡里乡亲给他说媒的人把他家的门槛都踏破了,但农夫一个都看不上眼,甚至连官老爷家的小姐,他都不要。当地大官老爷家的小姐,也是出了名的貌美如花,被一个小小农夫拒绝了,小姐的面子非常挂不住,于是找了一个术士,要让这个术士给农夫一点颜色看看,最好是让这个农夫后半辈子都不得安宁。术士收了小姐的银子,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埋伏在农夫砍柴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投放了一条他培育了很久的毒蛇小白。小白是一条通体银白的蛇,被咬中的人,这辈子都会成为小白的追随者,受它蛊惑,给它当牛做马,非常危险。当天晚上,农夫果真路过了那条路,但非常不巧的是,农夫会做一种十分特别的小饼干。”
  说到这,温鱼突然被打断,谢楼问他:“什么小饼干?”
  “你别管,你怎么还不睡。”温鱼抬手去捂谢楼的眼睛,谢楼道:“小鱼,你是不是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温鱼:“………………”
  “这是我的改编版本,你听就好了,别多话,睡觉。”温鱼强迫谢楼闭眼,继续自己的编故事之旅:“农夫做的小饼干,是农夫的看家本领,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小饼干,小白被饼干迷得晕头转向,被农夫用几块饼干勾回了家。第二天,小白回到术士身边交差,告诉术士自己已经咬了农夫一口,成功把农夫迷住了,请求下一步的指示。术士忽视掉它胖了一圈的体型,让它变成一个姑娘,去和农夫成亲。”
  谢楼再次发问:“小白是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都说了,它要和农夫成亲,当然是母的。”温鱼道:“小白和农夫很顺利地成了亲。两人成亲之后,小白除了睡就是吃,所有人都说农夫没有眼光,娶到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媳妇,那么好的条件白瞎了。大小姐听说了这个消息,身心舒畅,支付给了术士一笔不菲的酬劳。皆大欢喜,小白重新变成了蛇,解开了农夫身上的毒,跟着术士走了。临走之前还打包走了一份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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