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谢楼道:“因为那是做梦,所以没有痛觉。”
  “啊,好像也是。”温鱼道:“所以丧尸到底有没有痛觉呢?有专家研究过这个问题吗?”
  他希望是没有的。
  如果有痛觉的话也太可怕了,缺胳膊断腿的,天天疼得要死还要为了食物奔跑,温鱼想想就要窒息了。
  温鱼想得龇牙咧嘴,谢楼道:“他最后找到你了吗?”
  温鱼一顿:“应该是没有的。”
  他都变成丧尸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注意到谢楼情绪的微妙变化,温鱼道:“只是一个梦啦。这个梦一定是想要告诉我,如果楼哥你在四年前被副人格打败了的话,那我就会变成丧尸。”
  “还好有你在,你真是我的救世主!”
  第19章
  在哄谢楼这件事上,温鱼易如反掌。
  谢楼道:“我记得小鱼不太喜欢他,但刚才为什么要说是梦到了一个小时候的朋友?”
  谢楼说得不错,温鱼确实一直都不喜欢另一个楼哥。
  用兰医生的话来说,那个‘谢楼’就是天生的高危分子。
  他第一次从谢楼身体里出现的时候,温鱼并不知情。
  温鱼那会儿因为出了一场小车祸正在住院,从医院回家之后,没有见到谢楼,家里人瞒着他说谢楼去亲戚家里玩了,要暑假结束才能回来。
  但直到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学,谢楼都没有出现。
  好在何一帆是个大漏勺,温鱼软磨硬泡了他一个星期,他就把假期发生的事情和温鱼一五一十说了。
  温鱼这才知道,他住院的那段时间,七公里外的一座养猪场出了一桩惨案。十八头猪被杀,猪血在猪圈里凝固了厚厚一层,猪下水都留在了猪圈里,只有猪肉不翼而飞。
  凶手把现场处理得很好,没有在猪圈外留下一点血迹,猪场主人去查监控,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坏了,主人怀疑是有预谋的作案,于是立马报了警。
  警察去调查那十八头猪的踪迹,但因为嫌疑人的作案手段十分高超,没有调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于是警察怀疑是惯犯,且在一晚内,既要运走十八头猪,清理现场,还要破坏掉监控,这人一定是一个力大无穷足智多谋的成年男性。
  警察调查了一个星期,没有调查出什么眉目,但在事发一周后接到了一个报案电话。
  电话是何一帆家里人打过去的,他们在自家冷库发现了真空包装的2000多斤猪肉,而在这2000斤猪肉旁边,还绑着他们的儿子。
  何一帆非常笃定地指控,把他绑去冷库的人,就是谢楼。
  但他拿不出任何证据。
  警察也束手无策。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何一帆没有撒谎,但那会儿谢楼也才10岁,要相信一个10岁的孩子杀了十八头猪,还绑架了和自己年龄一样大但体型比自己胖一倍的邻居,这怎么看也匪夷所思。
  但很快,谢父谢母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的儿子谢楼,竟然在笔记本上事无巨细地记录身边遇到的所有人的名字,习惯,喜好,包括父母和他本人。
  他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周围的所有人,也不熟悉周围的一切,记下这些是在时刻提醒自己。
  谢父谢母忧心忡忡,于是给谢楼找了心理治疗机构,把孩子送了进去。
  何一帆当时也并不知道谢楼去了医疗机构的事,温鱼没能从他那里打听到更多的东西,直到开学一个月之后,谢楼才重新回到学校上课。
  回来的楼哥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病已经治好,直到再次发作。
  那是温鱼第一次见到那个‘谢楼’。
  那是个疯子。
  妥妥的疯子。
  温鱼得知出事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个‘谢楼’正把人踩在地上猛踹,脚上的力道非常恐怖,整个楼道都是尖叫声和制止声,温鱼在一片混乱中看见地上的血迹,吓得双腿发软,猛地冲上去抱住了他。
  那一片混乱中,就连温鱼也差点挨了他一脚。
  但在差点真踹上去的时候,‘谢楼’收了腿。
  他愣住了。
  他像是认识温鱼,又叫不出来名字,就那么愣在原地,没再动作。
  温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住的局面,总之就是控制住了。
  被揍的同学送去医院,谢父谢母来学校处理烂摊子,谢楼像是被抽了魂,一直盯着温鱼发怔。
  这个医生口中的暴力高危分子,握住温鱼的手,声音有点打颤,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温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傻了几秒,突然哭出了声。
  他那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谢楼根本不是谢楼,他以为楼哥疯了,不记得他了,于是哭得眼泪汪汪,大人来了都止不住,‘谢楼’对他束手无策,去擦他的眼泪,没用,又去捏他的脸,想把他的眼泪捏回去,但不知道轻重地把温鱼的脸捏得发红发痛,温鱼哭得更厉害了。
  谢父谢母带着兰医生出现的时候,‘谢楼’就蹲在温鱼面前,任由温鱼揪他的脸揪得变形。
  精神病院的医生找到了治疗谢楼的最佳手段。
  温鱼成为了那个反社会人格的安抚剂。
  那个六亲不认,做事毫无逻辑性,打人完全不分对象,以暴力取乐的人格,在犯罪的边缘来回试探时,只有温鱼可以把他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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