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闻书臣低声呢喃着，眼中满是懊悔与自责。
  面对褚惊澜时，曲邻白是一脸温柔的笑意，可当视线移开，落在闻书臣身上时，曲邻白瞬间笑不出来了，神情冰冷，眸光冷淡至极，看向闻书臣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如果非要说还有其他情绪，有的也只有厌烦和无奈。
  “澜哥是我的合法配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走下去。”
  褚惊澜顿时眉开眼笑，扬了扬下巴，好不得意地看了闻书臣一眼，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他才是老婆的人，老婆亲口承认的，法律也认可了，合情又合法。
  一个过去式都算不上的家伙，凭什么和他比？
  凭他姗姗来迟，什么用都没有的愧疚心吗？
  开什么玩笑，几分愧疚算什么？很珍贵吗？
  一点儿也不珍贵。
  闻书臣脸色微变。
  顿了顿，曲邻白继续道：“如果你是需要我的原谅，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原谅你了，但仅此而已，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从始至终，你是你，我是我，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相遇的。”
  曲邻白如释重负，仿佛将心中积压多年的大石头彻底放下了。
  如果是四年前，曲邻白大病初愈，拖着不怎么健康的身体，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闻书臣即便是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的原谅，曲邻白绝对不会说出原谅他的话来，有的全是恨意。那时的他恨不得让闻书臣也尝尝自己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和折磨，甚至想要亲手毁灭对方。
  然而爱会慢慢地治愈一个人，曲邻白仇恨过，偏激过，自厌自弃过，可他获得了很诚挚很诚挚的爱，一颗原本破碎的心被褚惊澜缝缝又补补，被爱意浸润包裹，一点一点地渗透其中，今时今日，曲邻白终于能够抛下那段黑暗的，惨不忍睹的过往，对闻书臣这个罪魁祸首，也谈不上有多恨了。
  如今，曲邻白终于能够抛下那段黑暗的，惨不忍睹的过往，重新审视自己与闻书臣之间的关系。对于这个曾经的罪魁祸首，他已不再像当年那样充满仇恨，逐渐开始宽容和释怀，不是不在意了，而是明白了人生还有更多值得追求和珍惜的人和物。
  生命的长度何其有限，不过区区几十年，至多一百年，人生短暂，时间宝贵，与其花费时间去仇恨，不如珍惜身边人。
  和爱一样，仇恨同样会在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但曲邻白自认为他的心很小，装了爱，就没有多余的空间再去装恨了。
  他不想，也不愿意再去恨闻书臣了。
  须知恨一个人也是很费力气的，而这种负面情绪对自身毫无益处。
  闻书臣身形猛的一震，脸上露出像笑又像哭的难看表情，声音微微颤抖，难以置信道：“你愿意原谅我了？阿白。”
  曲邻白眉头皱了皱，他还是不喜欢听“阿白”这两个字，因为在曲邻白这里，“阿白”象征着噩梦的开关，带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桥归桥，路归路，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世界很大，人很多，两个人想要一辈子见不到，不是什么难事。”曲邻白淡淡道。
  曲邻白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受到打扰，尤其是现在他已经不再孤单，他有了爱人。即使褚惊澜什么也没说，他也知道应该与某些人保持距离，最好连面都不见。
  而其中最需要远离的人，就是闻书臣。
  “你确定吗？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如果我死了，阿白，你能给我一点点爱吗？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我不会贪心的。”
  闻书臣眼中充满了期待，闪烁着微弱的泪光。
  曾经那个肆意妄为、高高在上、视他人如无物的人，如今却低声下气地乞求怜悯，放下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头颅，卑微得如同尘埃一般，哀求曲邻白发发慈悲，发发善心，施舍给他一丝爱意。
  褚惊澜忍不住轻蔑地撇了撇嘴。
  曲邻白内心毫无波澜，声音冰冷至极，“不可能。”
  第128章 玩具
  闻书臣的脸上顿时布满了绝望和死寂，心如死灰便是此时了。
  一点都不意外的回答。
  他的爱很廉价，廉价到让人不屑一顾，看都懒得看一眼。
  而阿白的爱却是很珍贵很珍贵的，珍贵到给了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地倾注出去，不会再分给任何人。
  尤其是仇人。
  那样的话，岂不可笑。
  闻书臣心里很清楚，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奢望一种妄想。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赌一回，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他也要试一试。
  他赌的就是曲邻白的心软。
  曲邻白的确是个心软的人，心地善良，若非如此，他又怎会陷入泥潭整整五年？
  但曲邻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底线之上，无关紧要的事情都可以妥协；而一旦触及底线，绝不会再心软退让。
  “到此为止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说完这句话，曲邻白转身欲走。
  “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如你所愿，阿白，祝福你自由自在，幸福快乐。”
  到这一刻，闻书臣才真正明白，原来只要他离开，曲邻白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最起码，他不会过得不幸。
  如果说爱人如养花，那他从来不是一个优秀的花匠，连称职都算不上，在他身边的时候，阿白是一株快要枯萎凋谢的花，气息奄奄，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更衰败，眼看就要彻底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