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还是没考好，爸爸把我画的漫画、画笔全都撕了丢了。”
  “他要我做算术、背公式、背古诗，考一百分，考第一名”
  “可是真的好难，我不喜欢，我、我努力了，我做不到……”
  随即舞台特效上呦呦面前的卷子上飞出一缕缕青烟往上冒了出来。
  音乐变得奇特起来。
  画面视觉重点被牵引着转移到呦呦身后方的高台处，那儿陡然冒出了一群穿着光鲜体面的人，他的老师们，他的爸爸妈妈。
  他们激动地，好为人师地一句句激动地输出自己人生成功的大道理。
  “你要学好数学、物理、化学……”
  “英语很重要，但也不能把语文落下……”
  “公式！公式！记住了这道题一定会考！”
  “为什么又没考满分，这道题很难吗？”
  舞台上他们接二连三，一声声，一句句，似乎双声道一般，将台上的小男孩裹挟。
  而底下的小男孩呦呦烦躁又恐慌地看着这些人，只觉得他们吵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他伸出两只手抱着脑袋，抗拒地将脑袋扣在桌子上，大喊：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也做不到——！”
  他这道声音穿透了空荡的黑暗。
  一瞬间，那些声音全都退潮一般消失。
  身后那些人消失了，再抬头，他们疑惑不解，或冰冷地看着他。
  呦呦缓缓站起来，低头，将地上被撕碎的画轻轻捡起来，抬头看向他们，神情迷茫而痛苦地张嘴唱出了声，舒缓的钢琴声随之踩点倾泻而出。
  “我画的漫画你们不觉有趣吗？”
  孩童低沉而绵醇的嗓音清脆像美丽而易碎的瓷器一般，一开口就满是迷茫与委屈，动情地让人想落泪。
  身后高台处的那些群“大人”，看着这个陷入彷徨与迷茫的孩子，声音齐齐唱出来回应：
  “这有什么有趣的，为什么不学习呢？”
  小男孩呦呦闻言，难过地唱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懂。”
  唱腔里的情绪悲伤而委屈，嗓音惊艳了场下的所有观众。
  台下的观众们都呆了。
  “啊啊啊啊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唱得好好啊！我的天他们真的是平均年龄不到七岁的孩子吗？”
  “舞台中央那个孩子是谁，唱得太好听了，我的心都跟着发颤！”
  但更多的观众是完全在脑海里疯狂闪过弹幕，而是无声地，屏气凝神，忘却自我地在跟着台上的小演员们而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随着呦呦独自站在台上独唱，一句句娓娓道来他面对梦想与现实的无奈与妥协，脸上带着一抹怅然的笑意，心酸得让观众们惊叹这哪是个孩子能表达出来的情绪？
  层层递进，情绪转变，笑着的坚强更让人心疼！
  梦想遭遇打击的孩子，被大人们的意志强硬地控制，破碎了他天马行空的梦，逐渐变成平庸木讷，眼睛里的星光在凛冽的寒风中黯然。
  呦呦仰头看着漫天的星空，唱着：“我连萤火虫都当不了，怎么妄想成为星星呢？”
  “大人们可真矛盾。”
  “他们不明白我眼里缤纷多彩的世界是多么的有趣。”
  “他们总是要否定、否定、否定！”
  “他们总是要解释、解释、解释！”
  “他们总是要考试、考试、考试！”
  随着二胡声渐起，悲伤的琴弦似乎是在观众们的心口上拉锯，割得心疼。
  呦呦惆怅又落寞的走回去，头顶是漫天星辰，他孤独地坐在桌子边，拿着卷子发呆地看着。
  接着台上一阵风呼啸。
  黑暗中渐渐出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
  一个戴着黑色贝雷帽的男孩，正是君君，他走到了呦呦面前，捡起了地上残破的画纸，说：“这、这是你画的？你……你是漫画家吗？！”
  呦呦忙伸手抢过来，戒备地没有说话，摇摇头，眼神低垂：“我我不是漫画家。”
  “啊，是吗？”君君露出失望的表情。
  君君原本还有点儿紧张，但呦呦带着他一起演下去，君君渐渐地也感受到了，呦呦嘴里所谓的享受舞台。
  哪怕排练过许多次了，但这次近距离在台上和呦呦搭戏，他还是感受到了呦呦身上那股神奇，他真的很有戏感，演得很好。
  未来同样怀抱梦想的男孩，意外遇到了过去时空里还是孩子时期的漫画家。
  男孩对他漫画的喜爱和认可，让男孩呦呦有了继续握起画笔坚持画下去的勇气。
  “你可以为我画一个机器人吗？”男孩君君问。
  “好！没问题。”呦呦拿起地上的画笔，在破碎的一张画纸背面，快速画出一个机器人。
  “不是不是，他的脑袋不是方的是……圆的！”君君着急地说。
  呦呦只好再改。
  “不对不对，他身上也不是黑的，是蓝色的，它应该是只猫咪。”
  底下的观众瞬间了然，已经猜出了这个漫画家未来的身份，虽然是故事新编，也不禁潸然，感觉看到了儿时的梦。
  “那、这样呢？！给它带个铃铛！它还有口袋！”呦呦拿起来展示，正是一只蓝色的机器猫。
  “啊！你画出来了！就是这样！谢谢！”男孩君君接过这张画，看着眼前的呦呦，认真地说，“请你一定要坚持，一直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