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老爷子，你这朱砂也忒贵了，三百一克，珠宝店里的朱砂也就三十左右一克，你这翻了十倍啊！”
  老爷子还在那晃晃悠悠吞云吐雾，“你要是个有眼力见的就该看得出我这东西有多好，那些珠宝店的东西能比得了？爱买就买，不买拉倒。谢绝还价。”
  陆北乐了，老爷子不仅说话气人，还挺有个性，难怪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不过要是真懂行的，在老爷子这买了东西，那一定会是回头客！
  但说实话，这年头，懂行的人少，还不一定都到这老街来买。大多数内行都有自己固定的进货渠道。
  “老爷子，您这的生意看起来不太好啊，您看这样，以后我就固定在你这买，您就给个优惠。咱都是懂门道的，您这的朱砂符纸我一看就是上等货，咱就不来杀价抬价那一套，您也给我个实诚话，能优惠多少是多少，我也不得寸进尺。”
  老爷子终于睁开眼，看了一眼陆北。听声音的时候就觉得是个年轻人，现在一看，恩，比他想象的还年轻一些。
  “你个小娃娃，也懂得这些？”
  “当然了！”陆北一偏头，“您老要是不信任，我现在给您画张符，您好好瞧瞧我这本事怎么样。”
  “行，”老头子嘬了一口旱烟，“我也不为难你，你就画张平安符，画得好，以后只要你来我这买，我都给你打八折。画不好，你还得支付我所用的材料费用。”
  “老爷子实在！行！就这么着！”
  虽然八折过后的价格依然不低，但是老头的东西确实好，估计过了这家店，这老街里头就再没这么正的东西，贵就贵吧，反正制作成符之后他卖的更贵，又不至于赔钱。
  老爷子帮衬着，给研磨好了朱砂，陆北铺好了符纸，提笔就开始画。
  这笔也很有讲究，开过光的桃木笔最佳，而且旧笔比新笔好，年头越久越好。
  除此之外，画符的过程也很值得注意。不是说提着笔随便画画就行，执笔之前还要念净口咒和净身咒各三遍。在绘符的过程中还有一个通灵仪式，且在画符的每一步中都要伴有点灵的手法。
  所以这画符也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现在看一些坑蒙拐骗的人在画符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就大笔一挥恨不得甩到旁边人脸上，搭配那么些花拳绣腿的杂耍功夫，就是在骗人呢！
  老爷子也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全神贯注，一边捋着胡子，眼中还透着惊喜。
  如此纯熟准确的画符技巧，他已经有几十年没见过了，想不到到了这把年纪，还能见识一回，值了！
  “小老弟真是深藏不漏啊！”
  小娃娃变成了小老弟，陆北笑了笑，觉得还是“小娃娃”比较好，被这老大爷叫小老弟，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五六十岁了！
  平安符是最常见的灵符，看着是简单，但实际上越是简单的灵符绘制才越能体现一个符师的本事。能把平安符画到极致，至少说明这基本功已经扎实到不能再扎实了。
  “老爷子过奖了！那就按照咱们说的，以后只要我在您这买，您就给我八折优惠！到时候您可别提价，八折完了之后还跟原价一样！”
  老头脸一拉拉，“这种缺德事老头子我绝对做不出来！你放心吧！你老哥哥说话算话！小老弟，你看要不这样，这次你买的东西我都给你算七折，从下次开始再八折，你就把这平安符送给老哥哥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遇到点什么事可能就两腿一登没了，以后咱们这常来常往的，你不也得挂心我嘛！就干脆把这平安符给老哥哥，保个平安。”
  陆北也算看出来了，老爷子不是不会说好话，这话说溜得比他都不差。关键是看站在他面前的人有没有能让他说话这么溜的价值。
  “这个好说，我还得感谢您这能有这么好的东西呢，一张平安福算什么呀，您收着。”
  “小老弟仗义！”
  老头子灵活地将灵符叠成了个三角形，踹在身上，心里踏实了不少。
  “小老弟还要看什么，慢慢选吧，一律七折，甭跟老哥哥客气。”
  陆北心想就算你不嘱咐我也不会客气的，毕竟七折就这一回啊，说什么也得多买点回去，用不完就先屯着。
  最后陆北挑了三卷符纸、六盒朱砂，还有桃木剑和铜钱剑等，零零总总一大堆，最后临走的时候又一眼瞧见了柜台后面架子上一个被红布盖着的东西，东西露出一角，陆北走过去掀开一看，嚯，竟然是个罗盘，而且还是顶好的罗盘，都泛着灵气！
  给人看风水哪能没有罗盘啊！而且是罗盘越好看得才越准！但凡那些真正有本事的风水大师，都有自己用惯了的罗盘。对于风水师来说，罗盘就是吃饭的家伙，是他们的命根子，自然是越好越好。很多时候为了抢一块罗盘，两方风水师能斗得你死我活。
  陆北拿下罗盘来看，摸摸这摸摸那，瞧瞧正面瞧瞧反面，正是爱不释手。
  老头眼睛一亮，“呦，小老弟还会看风水？会不会分金定穴啊？”
  “略知一二。”
  陆北发现这句话还真是万金油，跟谁说都行。
  “小老弟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一身的本事，实在令人佩服！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所以你的侧重点是看我会的东西比较多的份上？
  陆北挑眉一笑，“老哥哥客气！既然咱们这么有缘分，那我要买下这罗盘，您可得给我在七折上再便宜点吧？要不怎么衬得上你我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