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足足过了十几秒,傅初白才像是终于清醒似的,缓缓掀起眼皮,偏头朝车窗外看去。
不远的地方,林衔月受不住星星一波接一波的热情,也不等着先上楼把旅行包放下,站在楼下一人一狗已经开始兜着圈玩起来。
清晨的阳光随意地从天空往下洒,没什么构图,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落在她的发顶,落在她的肩膀,落在她的唇边,
她还是那么笑着,
和当年一样,
就连把星星抱进怀里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经历过那段漫长的离别,
除了他。
傅初白这么想着,抬了下唇,
一个二个,
都是小没良心的。
-
接下来的一周,林衔月非常自觉地将角色转变成为一个合格的养宠人。
不过虽说是转变,其实也并没有花多大功夫。
星星是只很让人省心的小狗,当年是,现在也是。
林衔月下班回家一开门就能看见它在那儿一脸期待的等着,带出去散步也从来不会横冲直撞,总是乖乖地跟在腿边,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自觉地趴到窝里去,一点乱不添。
甚至有时候林衔月半夜起来上厕所,她这边一开门,那边星星就立刻站起身,啪嗒啪嗒地迈着腿跑到她边上陪着。
一下把空气中孤独冲散不少。
有次林衔月看着这一幕,没忍住,蹲下身问它说,这些年和傅初白待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可小狗不会说话,只能睁着一双无辜又纯良的眼睛看她。
过了会儿,林衔月把狗抱起来,贴着它的背,在心里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周五的时候徐云烟到家里来,看到狗在房子里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等听林衔月说是傅初白送来的时候,情绪更是直接从惊讶转到八卦,问她怎么突然和傅初白这么熟了。
林衔月没有隐瞒的心思,就说这是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养的狗,还记得她,所以才送到这里来的。
徐云烟知道他两当年养了只狗,只是没想到是眼前这只,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瞥了下嘴:
“这狗记忆力这么好吗?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记得你呢?”
这话算是说到林衔月心坎里了。
其实在她的预想中,星星应该是早就不记得自己了,毕竟六年时间,对小狗来说绝对可以算得上漫长。
所以在那天碰面是看见星星对自己那股亲热的兴奋劲儿时,说不惊喜是假的。
“可能是因为,我是从它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养它的吧。”
徐云烟听到林衔月这句,抬了下眼,无奈地笑:
“你这话说的真没道理,那我还能说是因为傅初白这些年一直拿着你的照片让它加深记忆呢。”
其实对他两分手这事,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徐云烟也一样,
只不过因为朋友这层关系,她是无条件站在林衔月这边,坚定地认为是傅初白有问题,连带着那段时间她连陆宴楠都不怎么搭理。
一直等到陆宴楠有一次主动朝她打听林衔月在港城的情况的时候,徐云烟才从声音里品出来点儿不一样的味道来。
后来她把这事转述给林衔月说的时候,也附上了自己的猜测——
傅初白不会真的对你放不下了吧。
当时林衔月没立刻说话,过了好一阵才悠悠地来了句不会。
清清淡淡的一声,但语气却肯定坚决。
那时候徐云烟本来还想看个发展,结果毕业之后傅初白在他家的公司一路突飞猛进,成了京北商圈大名鼎鼎的傅总。
也就是那个时候,徐云烟才算是真的把这个想法给抛掉——
谁家大老板像是被下了蛊似的,对着几年前一个女朋友念念不忘啊。
所以她今儿说这话,完全就是调侃。
可偏林衔月却蓦地愣了下,直到徐云烟叫她名字才回过神来。
徐云烟一直玩到很晚才走,说是明天要加班,不然高低要在她这里住一晚上。
听她这么说林衔月也就没留,把人送出门之后又把房子简单收拾了下才上床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云烟那句话的缘故,她莫名其妙做梦梦见了傅初白。
是在港城的学校里,傅初白抱着星星在前面走,她在后面快步地追。
眼瞅着人就要跟丢了,她急得不行,大喊了声傅初白的名字,结果那人还真把脚步给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冷漠地看她。
她心里无端地有些紧,快步走上前刚准备说些什么,梦里的傅初白就不知道从哪摸出个相机,对着她的脸就拍了张照,然后拿着照片怼到星星的脸上,
声音和机器人似的,一点儿感情起伏都没有:
“看,就是这个人,”
“她不要你了。”
林衔月猛地一怔,像是有桶冰水从头到脚底浇下来,把她里里外外冻了个透。
她猛地睁开眼,看着视网膜上的小雪花印在天花板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也就是这会儿,手机响了。
她心脏还突突地跳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拿过来看,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七,来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海棠书屋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