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说话的这个人，现在的霍骋知本来是不认识的，但梦中他下意识就知道对方的身份是导演。梦里的霍骋知恍惚了下，反应过来他和池引现在在片场。
  原本定在这个下午要拍的戏，因为拍摄场地临时出问题所以暂时拍不了了、要延后，导演找到正在同一辆房车里休息的霍骋知和池引，本来是打算跟他们说今天到此为止的。然而话刚说出口，导演看着妆造都已经做好的两位主演，衡量了下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氛围，突然就提出了想临时加一场戏。
  一场在当下的剧本里从头到尾都没有、但导演和编剧老早就犹豫过要不要拍的……吻.戏加床.戏。
  “你们也知道，现在不用纠结能不能过审的问题了，然后剧里两个主角的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水到渠成就有一些更亲密的接触，这很人之常情。其实最初的时候，编剧交出来的剧本上就有吻.戏和床.戏，但我们讨论过后，考虑到演员本身能接受的尺度问题，就忍痛把那几场戏先从剧本里删掉了，之后给你们看的剧本也是修改过的。”
  导演说着：“不过，其实当初删改的时候，我们就私底下讨论过，后期可以看演员之间的熟悉度和接受能力，要是可以的话就加一两场吻.戏床.戏。当然，要是你们觉得不太能接受，就当我没说，反正吻.戏什么的，有和没有在两种意义上也都是圆满……”
  导演就着这个事，跟他们俩说了好一会儿，得到肯定答案后，导演当即拍板：“那正好！就今天下午，待会儿咱们就拍！反正你们造型也做好了，而且这种戏早拍早完事是吧~放心，会清场的。”
  那个时候，池引和霍骋知还处于心知肚明的彼此暧.昧、但没谁说破的状态。那天的吻.戏和床.戏，算是推了他俩一把。
  池引和霍骋知那会儿拍的是一部古装戏，两个人穿的都是飘逸广袖的古装。古色古香的卧房场景里，清了场之后更显空寂安静，彼此的心跳仿佛都能被听到……明明清场是为了保护演员隐.私以及避免演员在戏中尴尬，结果霍骋知揽着池引的腰、去解他的腰带时，反倒感到了平时被围观拍戏都少有的局促。
  池引最开始也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但瞧见霍骋知都不敢看他的那个模样，池引心下的那点不好意思也没有了，还起了故意逗弄霍骋知的念头。
  “你不会解的话，我自己来？”池引凑到霍骋知唇边，临场发挥了句台词，语气还特别符合角色的温柔。
  本来这场戏就是往暧昧了拍，也没有给台词，后期剪辑的时候也只会往隐晦朦胧美了剪，太过露骨的台词和画面是留不下来的。
  霍骋知手上微顿，然后倾身吻住了池引的唇。
  最开始轻轻一贴，两个人都愣了下，然后霍骋知先加重了吻的力道。
  ……两个人之间的第一个吻，发生在拍戏的时候，霍骋知后来回想起来还挺郁闷、觉得可惜。
  幔纱放下，监视器画面里只能看到被薄纱遮掩、纱后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形，更多的细节则被温柔的藏了起来。
  但梦里的霍骋知有绝佳的第一视角……那场戏最开始拍的时候，池引看似更游刃有余，但从接吻开始，主动权就逐渐被霍骋知掌握了过去，池引试图抢一下控制权，但被霍骋知缠.绵的凑到耳边低语：“小池老师，你现在是个柔弱的矜贵公子，别ooc啊。”
  那场戏其实拍得很快，导演也没有中途喊cut，看镜头差不多够了就喊了停，也没有让他们再来一遍。只是隔着幔纱，看到里面虽然已经停下动作、但显然还叠在一块儿没有分开的两个人，导演轻咳了一声，很“善解人意”的说：“你们缓缓，出一下戏，我们其他人就先出去一会儿。”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隐约还有空调之类的机器在运作的细微声响……以及眼前人有些重的喘.息声。
  “还不下去？”池引踹了身上的霍骋知一脚。
  霍骋知坐起身，然后拉过了床榻上的被子遮掩。
  池引瞥了一眼他的动作，慢慢坐起来，把衣服拢上来穿好。
  然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过了会儿，池引再开口时已经不怎么喘了，只是声音还是带着点温软：“你好了没啊？”
  霍骋知有点受不了：“你别跟我说话……尤其别用现在这个语调说话……”
  池引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下了床。霍骋知看着他趿拉着鞋子、走到放在角落的包边，然后拿了个东西折回身又递给他。
  “……魔方？”霍骋知有点惊讶的接过来，“你随身带个魔方干什么，平时也没看见你玩啊。”
  池引靠着床沿重新坐下：“上午刚买的。你转着玩会儿，转移下注意力吧……我们俩再这样在房间里待着不出去，外面的人就不知道要往哪里想了，你快点……”
  说着，池引又嘀咕了句：“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人误会。”
  霍骋知闻言笑了下，手上慢悠悠拧动魔方：“误会？误会什么？以为我们俩入戏太深，喊cut了还情不自禁，真在这里继续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池引当即剜了霍骋知一眼。
  霍骋知轻笑道：“哎，你买这魔方本来是打算做什么的？”
  池引手上绕着衣服带子玩，随口回道：“送给潭潭的。”
  潭潭是他们剧组的一个小演员，和池引演的角色之间对戏比较多，小孩平时也和池引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