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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施少麒

  1894年,三月。
  “玉姨我东西都款好了,随时可准备出发。”
  说话的人款款走出谢府大门,来人一袭湖水绿桃花花鸟刺绣马面裙,上身月牙白祥云提花緄边大襟衫,乌黑亮滑的秀发全部往后梳成大头鬃,一隻茉莉流苏绣线花发簪正稳稳的固定住发髻。
  面上未施粉黛,但一双鹿眸灵动、双颊粉红,双唇微微抿起嘴角向上扬起,是已在谢府待了四年的昭娣。
  “哎呀!昭昭你动作未免太快了些,等等我这老婆子。”
  又一位女子缓缓走出,来人一袭乌黑牡丹纹马面裙,上身紫棠色六角提花大襟衫,满头秀发往后也梳成大头鬃,头上一隻银镶紫翡翠菊花簪,贵气大方。
  一双桃花眼正含笑望着昭娣,过了四年,时间似乎没有在这位明媚的夫人身上留下一点痕跡,依旧精神奕奕。
  “玉姨还没老呢!别说这么可怕的话。”
  昭娣走近谢玉仪,手勾起谢玉仪的臂膀摇晃。
  谢玉仪宠溺的拍了拍昭娣的头顶,这四年在谢家的照拂下昭娣与谢家人的关係愈发亲密,愈来愈像是一家人,她就喜欢昭娣对着她撒娇的模样。
  “东西都备齐了吧,咱们准备走了。”
  “东西都备齐了!”
  昭娣抬起手臂示意,一只竹编篮子正掛在昭娣手臂弯上。
  今日昭娣与黄玉仪师徒俩准备步行前往鹿港大街街头的天后宫烧香,篮子内便是黄玉仪这几日准备的供品还有金纸与香柱。
  原本谢老爷是叫两人乘马车前去,但两人一致认为徒步前去较虔诚,于是两人一拍板便决定步行前往。
  今日前去烧香主要是祈求今年老天照顾谢家生意,虽然季节已接近炎热的夏天,不过大清早的街上还是有春天的凉风,走在街上也不至于汗流浹背。
  “昭昭,张姑娘的委託完成得如何了?”
  “还在定样稿,准备给张姑娘看过,如果这次过了就会开始做了。”
  四年以来昭娣跟着黄玉仪工作,从最开始给黄玉仪打下手,到后来渐渐黄玉仪会推荐委託人委託昭娣,到现在昭娣偶尔会接到单子,大多都是些婚嫁上要给女性宾客的百合花或单石榴。
  这次是她第一接到这么大的单子,要做新娘头上的发饰,共要做两对步摇,两对发簪,以及华胜上的小花。
  黄玉仪很为她骄傲,也很关注进度,两人便边聊边散步。
  “哎哟!这不是谢家夫人和昭娣姑娘吗?”
  一道清脆、中气十足的嗓音自身后传来,两人转过头,来人一袭緋色提花花鸟刺绣大襟,配上松花绿山水刺绣马面裙。
  浑圆的脸上堆着笑容,头上步摇、发釵、鈿花繁多,摆着腰枝便走向两人。
  “张夫人,日安。”
  “张夫人,近来可好。”
  昭娣与黄玉仪对着来人打了声招呼,
  “哎呀!能有甚么事,不都是那样,你们俩要去哪?”
  “咱们要去天后宫拜拜呢,想说去求个平安。”
  张夫人一拍手,对着两人说道。
  “这样巧,我也要去天后宫拜一下呢,不如咱们同行?”
  说着张夫人就勾起黄玉仪的手臂,黄玉仪没法推託只能应下,见此昭娣便默默退到两位妇人身后。
  “张夫人这次去天后宫是要求些甚么?”
  黄玉仪率先提出话题,她怕了张夫人每次都说些生猛的八卦,一聊便是好几个时辰,比小青还要可怕。
  “哟!说到这个,我是来去给我家诗诗求籤,这不是快要了成亲吗,我心中这焦躁的觉得还是来求个籤。”
  “你家诗诗怎么没跟着来?”
  “忙着与她裴郎见面唄,刚跑船回来呢,两人就像几年未见。”
  张夫人是谢家隔壁邻居,家中是做布庄,每到夏、冬季添置衣裳时,谢玉仪就会到张夫人家量制,昭娣也去过好几次。
  张夫人家有一位小姐张诗,年岁与昭娣相同一来一往两人也成了好姐妹,常常在楼顶一同玩耍、聊天,因为女子不可随意拋头露面,楼顶便是小姐们常常玩耍、聊心事的地方。
  最近的那件单子便是张诗托昭娣製作的,这是自从两年前张诗看过昭娣做的绣线花之后两人约定好的,张诗虽出身布庄但自身的手脚特别不利索,不过也幸好他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必为这件事发愁。
  “听说这次裴小郎跑船回来还带了施家公子回来?”
  “少麒回来了?没听见施老爷夫妻俩说过......”
  两人还在聊着天,只见前头走来一人,看见三人眼中泛着审视、贪婪的光。
  “闪开闪开!”
  那人突然往黄玉仪、张夫人中间衝去。
  “啊......!”
  两人皆吓了一跳,慌忙分开躲避,那人直直朝着黄玉仪衝去一把扯过腰间绣着玉兰花的藏青色钱袋,便跑走了。
  黄玉仪因为惯性身子往后摔倒,幸亏昭娣立即上前扶住。
  “钱......钱袋......”
  黄玉仪左手扶住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右手指着小贼跑的方向。
  钱袋中虽然只有小钱,但里面还有谢老爷在向她提亲时送她的戒指,那只是谢老爷从两人初见的地方所找到石头自己打磨而成,虽是最不起眼的聘礼,但却是她最钟爱的。
  昭娣当然知道这件事,咬了咬牙将黄玉仪连同竹篮託付给一旁的张夫人,别看张夫人很爱说八卦,也挺热心助人的。
  “张夫人麻烦您照顾一下玉姨!竹篮有乾净毛巾,如果玉姨癲症发作便让她咬住”
  “啊!好......昭娣!昭娣!你要去哪?”
  张夫人茫然的接过黄玉仪与竹篮,就见昭娣跑了出去,想追上但又碍于黄玉仪的情况,只好作罢,先照顾黄玉仪。
  “谢夫人!谢夫人你还好吧,别担心你家昭娣已经追过去了.....”
  昭娣那边,她当时只看见一身黑的装扮,只有嗓音以及一头阴阳头的辫子能够辨认他是一名男子。
  她只得边跑边喊,引得旁人驻足观看。
  “抓小贼啦!有小贼!快抓住那小贼!”
  远处一名男子慢慢幽幽地走在街头,只听见远方隐约传来声音。
  竖耳仔细一听,听见关键字小贼,恰巧见到一人一身黑衣慌慌张张地跑向他,手上还紧紧攥着一只一看就知道是女性的钱袋。
  男子装作不在意,在那小贼正擦肩而过时冷不防伸脚,小贼毫无防备的被绊倒。
  “哎呀!”
  小贼立刻惊叫一声,立马惊慌失措的爬起来,要继续逃跑。
  只可惜被男子一手刀劈晕在地。
  男子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钱袋,狭长的凤眼瞇起,只觉这钱袋眼熟得紧。
  “小贼哪里跑!逮着你了!”
  小贼不是被我抓着了吗,男子心中疑惑下意识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石头正砸向自己,下一瞬额角一阵剧痛,身体向后倒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他看见一位面容稚嫩清秀,双颊因为跑步而红扑扑的,一双鹿眼因沁满水雾而水汪汪的姑娘,正呈现投掷姿势,神情兇猛像是要把他吃了。
  最后注意到头顶上的一隻茉莉花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开的正欢。
  ‘哪里来的母老虎怎么生的......正中我心......’
  脑中闪过这段话后便昏了过去。
  “姑娘你抓错人了啊!”
  一旁看了整个过程的路人向昭娣着急的说。
  “小贼已经被这位公子抓住了。”
  等那男子倒下后,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名倒在地上的黑衣小贼,呈现投掷姿势的昭娣僵在当场。
  昭娣当时看见男子时,男子身穿一身黑与小贼一般,手上还拿着黄玉仪的钱袋,想也未想便捡起一旁的石头扔了过去。
  “昭昭!昭昭!你没事吧!”
  “哎呀!昭娣姑娘,有追到那毛贼吗?”
  身后黄玉仪与陈张夫人追来,两人当时休息一阵后便好了,便一路追了上来。
  只见昭娣僵在原地,也未发一语,只好上前悄悄状况
  “哎呦!地上怎倒着两人!”
  张夫人夸张的叫了一声,黄玉仪与张夫人相搀扶着靠近了点瞧,突然黄玉仪桃花眼睁大。
  “这......这不是施家公子吗,少麒!少麒!你还好吧!”
  昭娣听闻心里凉颼颼的,没想到自己不仅砸错了人,还砸了谢家生意上的合作对象儿子。
  几人都被拘到了衙门,这时施少麒早已甦醒,身旁还有一位大夫正在处理施少麒的伤口。
  “施公子,伤口未有大碍,只有些瘀血涂上药膏后揉开便好,另外这几天注意有没有噁心、呕吐的反应,若有再找老夫,老夫会另外开一帖药。”
  大夫将手上白色瓷罐递给施少麒,施少麒伸手接过在手上把玩,对着大夫说了声。
  “嗯,我知晓了,多谢大夫!”
  正要伸手给大夫诊费,一旁的黄昭仪匆匆拦下,伸手从钱袋中掏出碎银递给大夫。
  “大夫麻烦了!这点小钱给不成敬礼就收下吧!”
  大夫与黄玉仪几次推託后,大夫还是收下钱后离开了。
  “玉姨,不用麻烦,晚辈可以自己付的。”
  眼看黄玉仪付了钱,施少麒有些着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是我们家昭昭伤到你的,这钱就应该让玉姨来付。”
  “少麒何时回来的,玉姨怎么没从施老爷那听说过。”
  黄玉仪坐到施少麒身旁,关心着他最近的状况。
  “昨日才刚回来,之前没与家父家母说,本想说给他俩老一个惊喜,没想到还未回去就遇到这事。”
  “实在抱歉,等等昭昭过来我会说她一顿的,必让她与你道歉。”
  “无事也怪我,平白穿的与那小贼相差不远,才让姑娘误会了!”
  施少麒摇了摇头,没想到是误会,当时他差点就直接说人家是母老虎了,还好只在心里想想,现下还有机会让昭娣重新认识一下。
  等昭娣向差役详述完经过回来时,便看到两人正相谈正欢,黄昭仪瞥见昭娣过来,赶紧将人招呼过来。
  “昭昭快过来,虽然是误会,但还是得跟少麒道个歉。”
  昭娣走进,黄玉仪身旁的男子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一半身子都发着光,面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眼神深邃,鼻挺拔如山巔,形似鹰喙,唇薄如丹霞,似刀削斧刻。
  整个人看起来清冷难以靠近,但身上温暖的阳光又淡化那层生冷的外表,在眼中甚至能看见一丝温柔。
  “施公子实在抱歉,小女子当时被惊慌冲昏头,错将公子认成歹人,实是无理,请公子儘管责罚昭娣,昭娣愿意承受所有责罚。”
  昭娣向施少麒深深鞠躬,等待施少麒最后的判定。
  “无碍,昭娣姑娘不必介怀,只是一个小误会。”
  施少麒看见昭娣鞠躬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边说边伸手想将昭娣扶起。
  昭娣感觉身前有人,便直起身,咚的一声,昭娣的头顶敲上倾身上前的施少麒下巴。
  “哎呀!”
  “嘶......”
  昭娣扶着撞到的头,因为疼痛佝僂着腰;施少麒捧着下巴,因为撞到下巴连带着咬到了舌头,疼得施少麒眼泪都从那双冷清的丹凤眼中流了出来,眼尾带红、好不可怜。
  “实在非常抱歉!”
  等昭娣稍微缓过来时连忙又向施少麒连连鞠躬。
  “没事,是我没注意。”
  施少麒摆摆手,本想伸手扶住昭娣但,黄玉仪被这两次吓傻了,实在怕两人又会不知为何的碰撞在一起,只好挡在两人中间。
  黄玉仪将昭娣扶起,面上有着牵强的笑,向昭娣说。
  “昭娣你还记得不,小时候你有见过少麒。”
  昭娣仔细思考,每次施老爷来拜年时都是只有与他夫人及二公子一同来访。
  黄玉仪见昭娣迟迟想不到,暗暗提示道。
  “想不起来吗?是昭昭来谢府第一年新年!”
  昭娣思索那年的细节,在记忆的角落翻找出一个模糊的小男孩身影。
  那年的新年昭娣正忙着替林父林母做饭春,好不容易到了新年,黄玉仪特地让她回家与家人一同团聚。
  想着难得回去一趟,除了将这几个月的月俸带回去,她想了想决定做个什么带回去,刚好新年快到了,就决定做饭春带回去。
  饭春是在除夕下午拜拜时,插在供奉神佛前碗里的饭中,以祈求来年都能有剩,在这家家户户都会插上用绣线花做的饭春以表心意。
  饭春的造型是铜钱与红花,红花已经会做了,但是还没做过铜钱,于是想着便去找黄玉仪,希望她能够教教她。
  就在走去的路上昭娣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环顾四周也未见其人,正当昭娣以为是听错要走过时,只见一男孩从死角中正向昭娣方向跑来。
  “等等!停下来!”
  那人低着头不顾一切的往前衝着,昭娣见状赶紧出声想让男孩停下,但男孩好似没听见昭娣躲避不及,两人便撞在了一起。
  “哎呦!”
  “啊......”
  两人都摔在地上,昭娣慢吞吞起身,一手揉着摔着的屁股,看见男孩还坐在地上,于是向前关心道。
  “公子没事吧?能够起身吗?”
  那小男孩闻言抬起了头,昭娣看见一张稚嫩的小脸,因为还未张开,男孩脸上还带着膨皮,一双大眼睛隐隐有凤眼的样子,此刻都是泪水。
  突然间,男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好痛!”
  昭娣看着坐在地上的男孩手足无措间,听见一位女子的声音。
  “麒儿!麒儿!你在哪?”
  昭娣抬眼一瞧,看见一位身着华丽的妇人在不远处喊着,而后似是听见了哭喊声,便往这跑了过来。
  施夫人到时就瞧见自家儿子坐在地上,而面前站着一位黄毛丫头,看见儿子哭的这么伤心,下意识便斥责昭娣。
  “你这丫头对我家麒儿做了什么!”
  便说便将地上的男孩扶起检查身躯,见儿子死死捂着嘴,掰开手后才发现他把门牙给磕掉了,顿时心疼的红了眼眶,将他护在身后,对着昭娣便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你是谁?为什么欺负我们家麒儿!”
  “我没在谢家看见过你啊,不会是什么毛贼吧!”
  昭娣才十三虽然在谢家敢于跟谢书礼叫板、打闹,但她知道书礼哥不会这么辱骂她,她从未被如此冤枉,昭娣一阵委屈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倔强地不哭出声,只看着施夫人与那小男孩。
  “欸!你还哭上了!我都还......”
  “怎么了!怎么了!”
  施夫人还想再说,只见黄玉仪、谢书礼两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小青,黄玉仪看见这场景惊叫出声。
  黄玉仪本想着叫小青带昭娣下来见人,毕竟施家与谢家交好,还是得让昭娣见见施家人,不过还来不及吩咐就听见下人说施大公子跑了出去,怎么说也在谢家的地盘上,黄玉仪便想着要去找,便叫谢书礼、小青与她一同前去,没想到就看见这场景。
  小青见昭娣哭的伤心,心疼的将昭娣挡在自己身后,而谢书礼挡在两人身前。
  “小姐!你没事吧?”
  小青心疼地拿出手帕,轻轻拭去昭娣脸上的泪水,她昭娣姐在她心中一直是最坚强的存在,在来谢家时都没留下泪水,如今却哭成了个泪人,还倔强地不哭出声,让她心疼坏了。
  谢书礼看了眼,心中自然也这么认为,看向施夫人的脸上虽是歉意的笑意但桃花眼中隐隐有着怒意,谢书礼向她抱手鞠了个躬,温和的开了口。
  “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家昭昭怎得哭了?”
  “我还没问呢!刚刚远处我就瞧见这丫头在欺负我家麒儿!”
  “麒儿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们瞧瞧麒儿的门牙都被磕掉了!”
  “今天这丫头必要给我一个解释!”
  施夫人气极了,指着昭娣的鼻子就开始说,她儿子好好的突然就破了相,她内心痛啊!
  “敢问施夫人有看见昭昭是怎么欺负少麒的吗?”
  谢书礼还是不卑不亢的向施夫人提出疑问,施夫人听见这问题一愣,她当时只看见自家儿子在哭,好像没看见这丫头做了什么。
  谢书礼见施夫人沉默不答,转身向昭娣询问。
  “昭昭,当时发生了何事?”
  “我......我们两个当时撞在了一起,我看公子迟迟......未站起,便想着要去扶起他。”
  昭娣抽着气断断续续的向谢书礼说着,瞧着一双鹿眼蓄满泪水,一颗一颗像断了弦般滚落,眼神透漏着寻求肯定。
  谢书礼一双桃花眼透露着温柔,伸手在昭娣头顶拍了拍,转身又面对着施夫人说。
  “看来应该是一场意外,施夫人可否询问一下令公子?”
  “这怎么可能呢?我儿牙都掉了,这丫头一点事都没有!”
  施夫人还想再说,但感觉腰间衣裳被人拉了拉,只见是施少麒拉住了自家母亲。
  “娘亲,辣姑娘缩的对,素我不小心撞到姑娘,还害人家跌了一跤。”
  “我的牙豪痛,娘亲能不能带我去看大夫。”
  施少麒被母亲吓了一跳,看见对方姑娘委屈的小脸顿时觉得抱歉,于是拉了拉施夫人的衣袖,因为门牙磕掉了,说话还带着漏风。
  “哎呀!少麒流血了,来帕子拿着压一下伤口!”
  施少麒一说话血就从他指缝中流出,黄玉仪见状掏出帕子递给少麒。
  “你......你怎么不早说!”
  施夫人听见儿子的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起刚刚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昭娣,羞的跺了跺脚,对着施少麒就是一阵批评。
  “叫你到处乱跑!你看白白的尽给我惹事......”
  “施夫人先带令公子去大厅休息吧!我已派人去请大夫来了,等等就会到。”
  黄玉仪一边吩咐下人、一边向施夫人说,见黄玉仪给了她台阶,施夫人直接牵起施少麒想大厅走去。
  “走了!别在这给我丢人!”
  被牵着的施少麒踉蹌一步,转头看了一眼被小青与谢书礼保护的女孩,用嘴型说了一句对不起。
  昭娣看着小男孩离开,她好像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哭了,看见他对着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还未跟小姐道歉呢!”
  谢书礼将手指抵在小青唇上,示意她别说了,等到两人走远后才说。
  “这件事牵扯到施家长子以及谢家唯一的徒弟,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施老爷一定会来登门拜访。”
  谢书礼心中想着到时定可以狠噱施家一笔,一双桃花眼笑的更加迷人了,定要将这笔帐讨回来。
  最后发现昭娣的臀部还是瘀青了,害得她好几天都没法好好休息,施家的确来致歉了,还非常有诚意的给了许多好处,不过也是有谢书礼的推波助澜,施老爷还苦笑对谢老爷说他家出了个好苗子。
  而昭娣也在黄玉仪口中知道了那天施少麒为何会哭着在谢府中乱跑,当天到谢府时施夫人正跟施少麒说到,等这个春节过后就会将他送去外面读书。
  施少麒不喜却被施夫人一顿说骂,一个忍不住便跑走了当时他才十二与小青同岁,不过幸好当时磕掉的门牙是乳牙还没换过牙,也不然就要一直说话漏风了。
  最终他还是被送去了外面,直到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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