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他们的感情有存在的必要,特别有。
  方惜亭在他心里,意义特殊,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谢方两家多年情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他和方惜亭不一样。
  他们两人,一荣、俱荣,若损、他损。
  方惜亭被人用力紧抱住,心软,没推开。
  他本身吓唬那男人,警告他,是提醒,也是敲打。
  两个人既然决定要在一起,就不该再做那些虚浮飘渺的假设。
  他们的爱是相互的,那其他事情也都是。
  不管现在,还是以后,这瞬间的挫折,或许在往后十几年里,根本不值一提。
  今天的谢序宁,做不到坦诚相待,要隐瞒,那明天呢?后天呢?
  他们的感情,就那么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只容得下美好,就落不得半点沙尘?经不起丝毫磨难?
  “你怕我受伤。”
  “那我就不会怕你受伤吗?”
  “你说你爱我,你那么爱我。”
  “那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可以看着你吃苦受累,自己还天真无辜,眨巴着眼,永远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我不会痛吗?”
  方惜亭没他能忍,泪失禁的体质,眼尾刚有些红,眼泪就大颗大颗直往下掉。
  谢序宁见不得他哭,男人难受着,接连几步追上前去,帮他擦眼泪。
  “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考虑你的感受……”
  方惜亭不接受道歉,情绪失控,拍开他的手:“谢叔叔胃癌早期啊,这么大的事,你都能瞒,你把我当什么?”
  “就算我不是你男朋友,二十多年相处的情分,家里的狗也有知情权吧。”
  “你那么着急找资料,生怕案情被耽误,是魏队不允许你插手,然后马之孝使了些手段,转移嫌疑,取保候审。”
  “你怕斗不过他,所以着急了?”
  谢序宁的心思,被人猜得一清二楚。
  方惜亭甚至没给他亲口说出来的机会,男人感受到事情的严重,还想解释什么,哪知对面狠甩过来一个巴掌,把他的头打偏过去。
  “谢序宁,你太让我失望了。”
  哪怕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男人不管不顾,扑进他怀里,痛哭流涕,诉说委屈,自己都不会这么难受。
  二十多年,在双方感情最差劲,最老死不相往来的那段时间里,方惜亭也从没觉得他那么有距离,那么陌生过。
  自己连续摇头,不敢相信,但还是用力推开人,猛冲出去,收好的行李一件没拿。
  男人追上他,跟着跑了三条街,双方体能差距不大,勉强算得上势均力敌,但最终在前后脚的红绿灯阻拦下,谢序宁跟丢了人。
  迷失在分界线的十字路口。
  他们两人闹掰的消息,很快传到被保释出狱的马之孝耳中。
  男人偷梁换柱,把自己幕后老板的身份,直接转移为路过的|嫖|客。
  虽然也要接受警方处理,但性质转变不少,没那么严重。
  且在律师的辩护下,他们又脱离了金钱关系,从嫖变成约,不触犯法律,只有口头教育。
  那几日的马之孝中了圈套,损失惨重,情绪很是暴躁。
  又意外被家里养的罗威纳犬,咬伤了手,恶狗被吊起来,打个半死。
  男人躺靠在意式别墅,书房的单人沙发里,背后一整堵墙,都被打穿做成了书柜。
  他微阖起眼,掌心血迹顺着搭在座椅扶手处的指,缓缓滴落,浓烈鲜艳。
  蓝衣护士跪在右手侧,小心替人清理血迹和伤口,准备重新注射狂犬疫苗。
  而被马之孝派去跟踪、盯梢方惜亭和谢序宁的人,也规矩站在他眼前,低头汇报。
  “他们分歧很严重,也闹了要分手,这几天谢序宁已经回自己家里去睡了。”
  “但调查十六年前那桩案子的动作,还是没停下来,只不过各查各的,这几天也分别找了周臣、赵通、还有张江这三个人。”
  “幸好我们提前打点过,他们得不到什么消息。”
  “路上遇见了,也不说话,谢序宁倒是主动了几回,但方惜亭根本不理他。”
  “两个人吃饭都各坐一桌,谢序宁只要来,方惜亭就立马走。”
  “在单独的空间里共处,也绝不会超过三秒,几乎是没有任何交流。”
  那人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看到的种种细节,他大胆猜疑道:“老板,他们两个,感情这么好,突然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这出戏,该不会是故意演给大家看,用来放松我们警惕的吧。”
  马之孝的手指,轻轻点在扶手上,男人漫不经心地把眼皮掀起来:“要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家亭亭,也不会日夜奔波,就为了替他们谢家洗刷冤屈了。”
  方惜亭最念旧情,这事儿,他要是因为跟谢序宁分了手,就不管,自己才会觉得奇怪。
  谢家那老爷子的病情,倒是来的及时,直接把敌对方和他纠缠的时间,连续砍半,让谢序宁不得不紧迫起来。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这边耽误的起,老爷子那边,可耽误不起。”
  方惜亭连续跑了三天,排查到十六年前那三名嫌疑人的行踪,并亲自上门走访。
  他体贴周到,还拿了见面礼,没说自己是警察,管谁都叫叔叔,聊起以前安德镇的事,大家都有些交情。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