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但许晴晴三年前,离开三宝镇的时候才17岁,请问你把她介绍到了哪间工厂在做工?”
  “这……”潘强结巴。
  外部正规厂房,大部分都是以年满18周岁进行招聘,16岁以上的也有少数。
  但根据方惜亭掌握到的资料信息,许晴晴来云京不到半年,就开始频繁进出医院治疗x病。
  跟着潘强在做什么性质的工作,答案不言而喻。
  方惜亭问:“你说桌子上放钱,不算赌资,但那笔现金足有3万。”
  “发现钱款的位置在一楼,你休息被捕的房间在二楼,请问昨天你是出于什么理由,身上携带3万余元现金,又是几点回的家?”
  “回家之后,你是直接从皮包里把钱掏出来砸在桌子上?还是整整齐齐地把钱码在桌子上?”
  “又或者你会依次拉开牌桌抽屉,给每个人的钱盒子里都塞满钞票,然后再天女散花似得满屋子都撒一遍?”
  方惜亭问得太过细致,细致到每种不同的方式,都会呈现出不同的财物分布状态。
  潘强昨夜并没有在那间提供赌|博,以及那方面买卖交易的房间里逗留过,他自然说不清楚。
  方惜亭不是看不出他在胡搅蛮缠:“怎么,回答不了?”
  那猫儿冷笑一声,继续举证:“你那栋自建民住房的房主在国外,委托房屋中介将房子出租于你。”
  “一栋楼加上天台共八层,住户一至七层,一梯两户,十四间三居室,房租一年二十万起步,而你的银行流水每年只在八万左右。”
  “那么请问这笔巨额房费,你是如何支付的?”
  潘强满头大汗,不停地抬手擦拭:“……”
  方惜亭看着他,不经意间语调淡然地提起:“你应该还不知道许晴晴已经遇害了吧。”
  什么!?许晴晴遇害?男人突然跳起来:“谁死了?”
  他反应很快:“许晴晴死了?这这这……这人可不是我杀的啊。”
  “那小妮子半年前就想偷跑,被我抓回来好几次。”
  “三天前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勾搭上,还偷了老子六千现金,一溜烟人影都没了,我这还不知道怎么回去跟她爹妈解释。”
  “你们别血口喷人,不管老子涉赌还是涉嫖,都他妈判不了死刑,你们少往老子头上扣帽子,休想冤枉好人。”
  第一轮审讯结束,方惜亭抱着文件袋从审讯室内快步走出。
  于恒有些惊喜的追上他问:“副队,副队,你怎么知道许晴晴不是他杀的?”
  原本谢序宁把人抓回来,大家几乎都默认了这就是杀人凶手。
  但没想到方惜亭坐人眼跟前问了几句话,就能判断出他根本还不知道许晴晴已经遇害的事实。
  根据犯罪心理学,潘强并不避讳提及受害人许晴晴的生平相关。
  没有紧张、兴奋、恐惧或漠不关心的心理状态,询问期间反应平平。
  面对警方审讯,一问一答,不会主动透露相关。
  反而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因为涉嫖、涉赌才会被抓。
  查案期间反复挑衅,疯狂辩解,试图替自己脱罪,根本没往许晴晴身上去想。
  而正常涉案人,要么对不利于自己脱罪的问题闭口不答,要么反常地积极配合警方。
  遇到某些心理素质好的,进退有度,不会过分引起警方关注,偶尔还适当放出些扰乱警方的虚假信息,借以洗清自己的嫌疑。
  但潘强明显是对许晴晴的死,蒙在鼓里,所以作案凶手另有他人。
  于恒简直是崇拜死自家副队了。
  能不动声色、扭转乾坤,能力强到做支队长都绰绰有余嘛。
  但他们仅凭推断还是不够,方惜亭折返办公室,刚放下资料便拍手召集众人:“小组集合。”
  “现在所有人,带上技术人员一起前往西城区潘强居住所在地,七层楼十四间三居室,逐一做血迹反应。”
  杀人分尸,不论事后如何用清水冲洗,都会留下痕迹。
  现在需要确认的是,潘强居住所在地,究竟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如果不是,那么在证据链中断的前提下,暂时排除一个重点嫌疑人。
  也是为了让刑侦支队在后续办案过程中少走弯路,扫清这些扰乱视线的障碍物。
  方惜亭迅速带队下楼,众人装备齐整,开车出发。
  他因为和支队长汇报案情进度,到得最晚,匆匆赶来时,于恒已经跟随前车走远,只剩自己一人坐进车里。
  那时掉转车头向外行驶,转角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方惜亭吓得猛踩刹车。
  他人往前倾,车辆急停,安全带又不讲道理地将人狠狠拉回,把他甩回椅背里。
  那黑长带子拉拽得人胸口生疼,突如其来的意外,又骇得人浑身冷汗,心有余悸。
  尤其看清在停车场内横冲直撞的人是谢序宁时,方惜亭更生气了。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分辨人影哪怕再晚那么一秒……
  谢序宁这蠢货,半点安全意识也没有,在光线昏暗的转角处跑那么快,不要命了是吧。
  方惜亭按开车窗,惊吓之余又憋了满肚子的火。
  他关心则乱,忘记两人还在冷战,探头出去呵斥那男人:“谢序宁,你信不信我今天能撞死你。”
  第9章
  方惜亭声音不大,骂人的词汇量也很匮乏,教训谢序宁只像发了场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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