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店内，播放着武庆市的热点新闻。
  起初，凌弈并不关心，只是隐约听见店里面的人议论着好像是什么自杀的案子，他才收起手机，仔细听了听。
  ‘这案子多久了，那些警察查了半个多月了吧’
  ‘二十多天了，最后还说找不到凶手，尸体也被解剖了，我看啊就是自杀，哪有什么凶手...’
  ‘不都确定是自杀了，这警察还查什么...’
  凌弈挪了下自己的凳子，问旁边桌子的大爷：“这电视上播放的是什么案子？”
  大爷惊讶问：“你不是武庆市人吗，那么大的案子你不晓得！”
  “我....”凌弈浅笑下说：“不是，我来这里看亲人。”
  “怪不得吗，我给你好好说说哦。”大爷喝了口啤酒，准备好好聊聊：“月初的时候，有个女的死了，死在家里，当时家人就报警了，那乌泱泱的警察都去了，好几辆警车呢，还说什么现场有被翻过的，又说不是自杀，肯定是有凶手。”
  “谁知道，警察查了半个多月，也审了好多人，结果都被放了，说是什么..哎呀呀，我这脑子想不起了，当时还在广播听，什么叫疑无啥...”
  凌弈说：“疑罪从无。”
  “对对对！你这小伙子聪明的很吗！”大爷一拍脑门继续说：“结果找不到凶手，警察就跟这女的家里吵起来了，警察就说要把尸体啥器官啊都切了，送去什么省里面再去查，肯定能找到线索。”
  凌弈明白这大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切片理化，但是没点破，仔细听着。
  大爷又说：“那家里人肯定不干！就要警察把尸体还回来，凶手都找不到，可不就是自杀吗，俺们也不知道警察查什么..唉唉！你看电视要放了。”
  凌弈视线望去，饭店里面的电视机有些老旧了，画面也有些许雪花。
  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电视上那个人穿着警服，颧颌分明，配合着皮相之中的有些浓重的眉，却透露着清爽明朗的少年气息，对着镜头说：
  “关于这个案子，我们警方给出的结案是‘未发现他杀依据’”
  此言一出，店内人声更加喧闹，议论着什么叫他杀不他杀，抓不到凶手，没有证据，不就是自杀吗..
  但是凌弈却在一堆杂乱的人声中，听见电视机传来25岁的董昱冷静到极点的语调：“因为现场确实存在疑点，有人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了，这起案子就不能判定为自杀，也不属于‘排除他杀’案件。”
  “除非所有的物证，尸检，全部排查完毕，我们警方才会宣布这是一起自杀案件。只要亲人家属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们南城分局，提出申请，我们刑侦支队一定会彻查到底！”
  凌弈有些失笑，暗付道‘南城分局什么时候变了？’
  一小时后，他和李芳分别。
  去南城分局门口找万博华，约定好的时间，又过了半小时才等到万博华，他一见面就说：“不好意思，赵启伟在局里发飙呢。”
  凌弈问：“有什么值得他生气的。”
  万博华解释道：“今天搞了个什么案情发布会，本来不需要这东西的，结果有个小刑警非要弄，说是什么给大众一个交待，然后明明约定好了说是宣布自杀结案，平息家属和外界的声音，结果这个小刑警在直播的时候，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个什么‘未发现他杀依据’还让家属申请....可把赵启伟气得够呛...”
  凌弈望着南城分局那栋刑侦支队大楼。
  ——原来是这样。
  “看什么呢？”万博华问。
  凌弈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去陵园吧。”
  万博华开着自己的那辆老式大众汽车，离开南城分局大门口，同一时空下，赵启伟办公室内，25岁的董昱把警帽一丢大喊：“赵叔！你别生气，你先别打我，我哪里错了！本来就还有疑点，只要家属想查，我就要去调档案，继续...”
  第26章 隐忍【一】
  下午六点，刑侦支队
  “不是我说，这吕轩真不是个东西，窦哥他妹妹那么好，之前知道他赌钱，都选择原谅，后面居然因为一次吵架就....”小刑警的话还没说完，吓得猛地堵住嘴巴。
  陆婉也咻地站直示意小刑警闭嘴，窦志城和董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董队！”
  董昱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头，跟在身后的窦志城也是面色不太好，陆婉和队里的小刑警都极少看到自家中队长这幅表情。
  只是知道前半小时前。
  窦志城提出能不能亲自问问吕轩一些细节，董昱就陪着去了，回来之后就是这副模样了。
  “陆婉，吕轩这个案子可以结案，报告我签好字了，因为是专案小组，所以直接给赵局就行了，我跟他打好招呼了。”董昱把手里的报告递了出去，随即摆摆手，示意房间里面的人先出去。
  众人很有眼色的默默退了出去，事后还把门给虚掩了起来。
  “窦志城，我现在不是用领导的身份跟你聊天，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是同僚，也是兄弟，我告诉你，吕轩那孙子的话，你别放心上，听见没！”
  董昱声色严厉，窦志城却未回答，只是坐在凳子上，把脸埋在手心，用力的揉搓了下，少顷，才缓缓说：“我参与了很多案子，也给很多死者的亲属录过口供，审讯了各式各样的凶手，再鬼扯的杀人动机，我都听过，但是没想到有一天，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