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我一直不醉呢?你就不走了?”
时微摆手:“这酒度数很高的。”她凑过去闻了闻,立刻皱了眉头,“我都闻到酒精味了。”
“尝一下?”
时微双手交叉,作出拒绝的手势:“未成年禁止饮酒,你是大人了,可别想带坏小孩儿。”
卞睿安低低地笑:“到底是谁带坏谁啊。”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闲聊。时微问卞睿安:“我们是不是半个多月没见了?”
卞睿安放下叉子说:“十七天。”
“你倒是记得清楚,”时微托着下巴说,“上星期我还特意等你来着,集体烧烤都没参加。”
卞睿安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时微又见缝插针给他倒上。卞睿安笑:“看来你真是急着回学校了。”
“可不是吗!”时微一瞪眼睛,“谁让你大半个月不来找我玩!”
卞睿安解释道:“上周末,跟小叔去了承州。”
“那上上个周末呢?”
卞睿安把扇贝肉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故意不来的。”
第20章
时微眉毛一皱:“为什么?”
“我不来, 你也没有主动找我。”
时微翻了个大白眼,夺过卞睿安的酒杯哗啦啦倒酒,然后用力推到他面前:“不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罚你一杯!”
卞睿安端起杯子一饮而饮, 同时眯着眼睛笑:“满意了吗?”
看着卞睿安散漫的笑容,时微恍然发现, 他怎么又长大了,是越发没有孩子模样。
相比同龄男孩, 卞睿安本来就早熟,时微对他的成熟一直习以为常,但今天这份成熟却有些微妙的不同。
从早上她无意间撞到的胸膛,到眼下端着酒杯的手指,就连他的眼神也藏了锋利, 带着成年人才会有的锐意和侵略。
-
约莫下午三点半, 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时微拎起酒瓶晃了晃, 还剩大半,她把酒瓶挪到桌子的另一侧:“不喝了。”
“我没醉。”卞睿安说。
“我们吃蛋糕吧。”时微翻箱倒柜也没找到打火机,回到卧室拿了香氛蜡烛的点火器, 总算点燃蜡烛。
卞睿安按照时微的旨意,按部就班地许愿、吹蜡烛。吹完蜡烛, 他却没切蛋糕, 盯着雪白的奶油怔了片刻,随即用手指挖了奶油,直接怼到时微了嘴边,笑盈盈地注视着她, 笑得不太聪明。
时微心想:坏了,真给人灌醉了。
下一秒, 她老实巴交地伸|出|舌|头将卞睿安指尖的奶油卷进了嘴里。
饭后两人转移阵地,去了二楼游戏室。
卞睿安刚一进门,就一头倒在了沙发上。他仰面朝天,望着时微只是笑,这回的笑,好像比刚才更难捉摸了。
时微走过去,弯腰问他:“你喝醉啦?”
“没醉。”卞睿安一边摇头一边强调,“我没醉,你不准走。”
时微无奈地笑了一声,准备起身拿瓶饮料喝。卞睿安一把拽住她的腕子,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拉到了沙发上并排坐着:“不讲游戏规则吗?你答应了的......我没醉,你就不会走......”
“我没有要走,”时微试图跟他讲道理,“我只是想去拿瓶水喝,你要不要?我也给你拿。”
“不。”卞睿安坚决道,“你就是想跑。”
“我没有!”
“你就是!”
卞睿安的眼眶红彤彤的,醉意让他看上去几乎是将哭未哭。他直勾勾地盯住时微,像在守护自己独占的宝物。
没有人可以抢走他的宝物,连宝物自己长腿溜掉也是不允许的。
他用另一只手挠了几下眼皮上的伤疤,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话。时微就听清了一句:“微微,你快点长大吧。”
卞睿安很快睡着了,眼皮上的伤疤因为酒精而泛红,看上去像是落了一片殷红色的细弱花瓣。时微尝试将手腕从他的钳制中抽出,用了几下力气都未成功,也就不再执着。
-
卞睿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紧紧拽着时微的腕子。
他松开手,方才抓握过的地方,浮现起了一道红痕。时微睡得正熟,仰头靠在沙发上,表情放松,嘴角还带着笑意。卞睿安也不起身,他用脸颊贴着靠背,看着时微,头脑还是昏沉的。
眼前沉睡着的女孩,是他茫然生命中唯一的锚。盯着他唯一的锚,卞睿安眨了眨眼睛,不经意间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身边就空空如也了。
窗帘拉开,已是夕阳漫天。
他顶着一头乱发下楼,时微抱着一碗西瓜坐在沙发上,吃得正欢。
“我以为你走了。”卞睿安走过去,用手拿了块西瓜吃。
“都快七点了,我今天赶回去也没意思。”时微见卞睿安又要动手,顺势叉了一块,递给他。卞睿安是用嘴接的,肉红色的西瓜汁趟过喉咙,又冰又甜。
“那明天早上我送你吧。”卞睿安说,“反正是周天,我在家很闲。”
-
久违地睡上了熟悉的大床,时微晚上睡得很沉。
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性,舒服的温床让起床变得艰难,第二天早上,时微简直是历经了一场劫难。朦胧着一双眼睛,她跟着卞睿安下楼、吃饭、打车,秋日的凉风吹在脸上,软乎乎的,像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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