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到底出啥事儿了,你都不知道,你没音信的这几日,爹娘还有哥么都快急坏了。”周灵抱怨道。
周风闻言面露歉意,“劳爹娘夫郎担心,实属不该。”
周家老两口连忙摆手,“回来就好。”
戚临夹了筷儿鸡腿给他,“瞧你这几日瘦的,多吃些补补。”
周大牛的夫郎,林木给戚临夹了筷儿红烧肉,笑道:“大哥么也别光顾着大哥,你也多吃些,这几日你瘦的下巴都尖了。”
林木自打嫁进周家,可以说和戚临的关系最好了,在他心里就连周大牛都有些比不上戚临。
周风闻言,面上歉意更甚,“唉,爹娘,我……我不想入仕了。”
“什么?!”
本来还挺和乐的气氛,被周风这一句话搅得烟消云散。
“我和你娘,甚至还得算上你弟弟供你读书到现在,就盼着你能光耀门楣,你这说的什么话?!收回去,我就当没听到!”周老汉怒道。
戚临瞅了眼自家相公,温声道:“爹,您先别急,相公这样做,应是有原因的。”
周风看了眼不管怎样,都会先站在自已这边的夫郎,心下微暖,缓缓把这几日的经历能说的,和家里人说了一遍。
周风带着苏云谦到了府城的恩师那儿,欧阳夫子先是考验了一番苏云谦。
等过了两三日后,欧阳夫子找到他,抚着胡须,开怀大笑道:“此子聪慧过人,定会在仕途有一番见树。”
周风闻言心中也有些欣喜,清水村已经好多年没有出过举人,做官儿的人了,他带苏云谦来,本就有着很高的期望,听恩师这样说,他的心里也有了些底。
欧阳夫子就这样乐呵呵的把苏云谦收了下来,这半个多月,苏云谦一直是和欧阳夫子家的孙子一起学习,确实收获了不少,进步很大。
虽然会被欧阳夫子的孙子看不起,瞧不上,时不时给个绊子,但苏云谦对于慈眉善目的欧阳夫子还是很尊敬的。
周风也住在了欧阳夫子家,叨扰了一段时日,请教了些乡试的一些问题。
那天,吃过晚饭,周风遇到一问题,怎样思考总觉得有些不足,便打算去找欧阳夫子请教一番。
不曾想,在书房门外,听到了他这一生都不愿入耳的谈话。
“爷爷,我讨厌那个叫苏云谦的。”这是欧阳夫子孙子欧阳明的声音。
“哦?学不过人家,恼羞成怒了?”欧阳夫子淡然道。
“爷爷,你怎么能向着外人?”
“你啊,年纪太小,过了年便是春来书院招生你可知?”
“这和苏云谦有什么关系?”
“能入春来书院者,十有八九中进土,这些年来,多少状元是从春来书院出的。”
欧阳明还是不明所以。
欧阳夫子敲了敲他的小脑瓜,叹道:“春来书院的院长是多年前年的状元,致仕后在咱们这儿开的书院,收学生入门考核很是严苛,我想攀关系把你送进去都不行。”
“爷爷,我跟着你学就很好。”欧阳明还是很崇拜自已的爷爷的。
欧阳夫子摇了摇头,“我是比不得春来书院的夫子的,那里的夫子都是院长的好友,科举都是名次很靠前的,你去那儿,自是比跟着我要好很多。”
“我还是不明白,这和苏云谦有何关系?”
“苏云谦?别看他年纪小,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我将他前几日写的诗文托人递给清水书院的院长,他已经决定要见见你了。”
“他的诗?要见我?”欧阳明颇为不解。
欧阳夫子定定的盯着他,欧阳明登时心下一片了然,“爷爷,这……不好罢?”
“我一辈子只考到了举人,你爹,你叔叔伯伯也都不是读书的料,爷爷的期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只是借他的诗文入学,算不得什么。”
欧阳明心下有些不安,“爷爷,若是被人发现,可怎么行?!”
欧阳夫子沉声道:“不会,这是他这几日写的文章,作的诗,我觉得在你们这个年纪算是很不错的,你背一背,过两日随我去见春来书院的院长。”
“爷爷,我……我不敢。”欧阳明胆子有些小。
“不敢什么?”
“若是苏云谦出去,从旁人嘴里听到,说了出去,孙儿我的名声就没了,还如何考科举?”欧阳明担忧道。
欧阳夫子哼笑道:“入了我欧阳家,还想要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一辈子,只能给你做影子。”
接下来的话,周风听不下去了,他脑袋浑浑噩噩,轻轻迈着脚步离开,只知道赶紧让苏云谦离开,剩下的什么都想不到了。
租了马车,因为带的钱不够,只能送到镇上,但也总比留在欧阳家好。
等欧阳夫子知道的时候,苏云谦已经回到了村里,为时已晚。
欧阳夫子坐在堂上,气的把手里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就像是他和周风的师徒关系一般。
“你觉得你能护得住他?一个没背景,没家族护着的天赋异禀的孩子?”
周风怔怔的看着快要不认识了的恩师,出声道:“夫子,您不该是这样的。”
欧阳夫子哼笑道:“那我该是怎样?”
转而又冲周风冷声道:“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过罢,你的性子太过耿直,不适合
官场,秀才是你能达到的最高的高度了,你就算是入了官场,怕也是要出错,累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