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味道，大概是蛹内液体的味道，潮湿黏着，总之，皮肤上总感觉黏黏糊糊的附着一层东西。
  回到家，站在浴室镜子前。解开一颗纽扣，就能看见底下细腻的皮肤上布满的红痕，一大片，连着一大片。
  宋言庭的手有些颤抖，没有勇气解剩下的纽扣。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索性全部解开，褪去上衣。
  睁眼，上身的痕迹比他预想的还多，不用想，下半身大概也是一样。
  最终，只是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洗了一遍又一遍。
  宋言庭再睁开眼时，眸中一片清明。擦干身体，穿上干净新衣服。
  平常他都是随意将最上面一颗纽扣解开，今天宋言庭看着锁骨的痕迹，想了想还是扣上最后一颗纽扣。
  身体其实还是疲惫的，但精神完全亢奋起来，如果要等到身上的痕迹消失，那还得好几天。
  宋言庭临出门给严博士打电话，电话接通，严博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言庭啊，你醒了？”
  “嗯，我没什么事，听说您让我醒了之后找您，您现在在哪呢？”
  “我在高级研究所这边。”严博士声音顿了一下，像是转头跟别人说着什么，过了一会，话筒内声音又响起，“你没事的话就过来吧，报我的名字，直接进来，到二楼。”
  “好。”宋言庭挂了电话，直接开车去到高级研究所。
  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给严博士说他这回的遭遇，直接全盘托出是万万不能的。
  得编一个有逻辑的故事。
  车子越开越偏僻，高级研究所建在一个远离市区的地方，不像他们蝶变研究所就在市中心。
  行人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葱郁，拐一个弯，终于看见不远处的楼房。
  不高，也就三层。
  车子停在外面的停车场，宋言庭下车进入大门，大概有严博士的交代，他出示自己的工作证，很快就被放进来。
  直接来到二楼，发现二楼已经站了不少人，他们的目光全部看向同一边。那一面是透明的防弹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清晰的状况。
  听见他进来的响动，少部分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严博士站在最前面，冲宋言庭挥手。
  宋言庭朝严博士身旁走去，这里是一个操作间。宋言庭站着的位置面对实验室，就在最前排。
  对他而言熟悉的蛹就在里面，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当宋言庭走近，站定之后，他的瞳孔顿时紧缩起来。
  蛹内的男人本来低垂的头，突然抬起来，看向他。整个身体前倾，手臂举起，两只手贴在蛹壁上，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急切。
  “动了，刚才突然动了。”有人惊呼。
  “快，检测数据开启。”
  “为什么会动？难道说快要羽化了？”
  宋言庭盯着蝶王的眼睛，有种微妙的感觉，脑子缓慢地转动。
  周围这些人都看不见蛹内的人吗？看不见是他拍打蛹壁才会产生的波动吗？
  对了，来之前小玲说过，小玲的话在宋言庭耳边响起：“一进洞穴就被里面的超大蝶蛹吸引，跟别的蝴蝶蛹不一样，表面居然像是磨砂的感觉。”
  可是宋言庭眼中的蝶蛹，蛹内的液体很清亮，初见时还是淡淡的蓝紫色，现在看已经很清透，就像里面的男人将他吸收掉一样。
  对上蝶王的眼眸，宋言庭才察觉出来再见面的微妙感源自哪里，是蝶王的眼睛。
  最初犹如宇宙般空洞的眼神，现在是一双标准的人类眼睛，眼眸是蓝紫色的，能从里面看出情绪。
  液体的颜色还真的被吸收了，被吸收到蝶王的眼眸中。
  男人银发，蓝紫色眼眸，这样的颜值仍谁看了，都会失神。
  宋言庭短暂的失神后，回过神来，低声问身边的严博士：“博士，您怎么看蝶王？”
  “大概是传说形容的太神乎其神，现在看到这个蛹，就觉得不过是超大型的蝴蝶罢了，有点新奇，但还不够。”严博士看着实验室内的蛹形容，“不过以人类目前发现的蝴蝶来说，并没有这么大的体型，连三分之一这种都没有，我真的很好奇怎么会有蝴蝶长这么大？”
  “虽说蝴蝶食物都是吸食花蜜，但这个蝶王太大，难保羽化出来是不是会吃人，所以为了安全，还是送到了这里。”
  “吃人？”宋言庭顿时有点不太好的联想。
  “对啊，怎么看都像是异化的动物。”严博士摸着下巴开口，“不知道羽化后的翅膀会是什么样？别跟其他异化动物一样丑陋。”
  宋言庭捕捉到了自己从未听说过的词，有些不安。
  “又动了！这回更剧烈。”
  “奇怪，好像是有什么引起它情绪的激动一样。”
  宋言庭转过身，发现蝶王已经将鼻尖贴近到蛹壁处，眼神在他和严博士之间移来移去，最后停留在他身上，直直地盯着他。
  “看我，言庭。”看口型，蝶王好像对他说的是这个。
  宋言庭哑然失笑，暂且不想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见蛹内的俊美男人，但只看男人这个模样，想来羽化之后应该并不难看。
  不过，看着男人这个样子，宋言庭就感觉自己的尾椎骨疼。
  被关在这里，也算是蝶王的报应。
  宋言庭没理蛹内的男人，在人们忙碌的检测数据时，他退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严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