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扶到沙发边坐下,打算收回手,但沈时屹却没打算松手,程渺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他也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太近的缘故,程渺从他的手搭在自己胳膊的那一刻,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乌木清香。
这会儿她弯着腰,他是坐着的姿势,距离更近了些,闻到的那股清香也更浓了些。
心跳不觉漏了半拍,程渺的脸颊渐渐泛着粉,挪开眼不去看他。
沈时屹这才挪开手,程渺立即收回手,顿了顿才拿起点滴的针管。
心跳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她低着头认真的摆弄针管,听到沈时屹说,“可以吗?程医生?”
可以吗?
可以以后只喊我名字吗?
“好的。”程渺回应了两个字。
弄好针管后,程渺又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转身去整理托盘,沈时屹又说,“刚刚我直接说我们是朋友,会不会冒犯了?”
今晚的沈时屹好像很不一样,他说出的每个问题,程渺都有一点举足无措。
没有可不可以,也没有冒不冒犯。
“没有。”她说。
“那我们是不是朋友了?”他好像很在意这一点。
这句话程渺从十年前就在想,即使不是喜欢的关系,只是朋友的话,会有可能吗?
十年里,心底明明已经给出了答案,不会的,不会是朋友,你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不知道怎么的,程渺想到这些,只觉得心里很酸涩,又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一句朋友原来对他来说这么简单。
程渺闭了闭眼,把想要掉出来的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程渺紧紧捏着医用托盘,转身看着沈时屹期待的目光,她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说,“沈先生,点滴完了记得按铃,会有护士来给您换。”
“那我就先走了。”程渺朝他挤出一个笑,就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不要对他有任何期待。
程渺一直抑制心里的那些不安分的情绪,现在沉溺其中,等他出了院后,自己只会更痛苦。
十年的教训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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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程渺都跟着钱教授一起去查房,他的腿恢复的很好,但他是医院的重点关照对象,钱教授还是很给面子的每日日常关心。
程渺跟在钱教授身边,认真的负责记录他的情况。
那晚是最后一次打点滴,后面的点滴都放在白天,vip房有专门的护士去管。
不需要程渺操心。
再加上程渺需要负责的病人也多了起来,两人的交集也月哦来越少。
程渺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应现在的生活,忙起来的时候虽然累,但也让程渺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沈时屹这个人。
可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程渺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到他。
想到他说的——那我们是不是朋友了?
自己似有若无的躲着他,沈时屹如果稍微注意一点,应该就能察觉到。
或许他只觉得自己很冷淡,可心底对他的难忍的悸动只有自己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熬。
好不容易休息一次,林悦就带程渺去吃大餐。
这次是一家韩式料理。
程渺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出来好好玩了,程渺看着店里喜庆的装饰,才后知后觉的感叹,“好像快过年了。”
林悦坐在她对面,打趣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山里呆了半个月。”
“我知道快过年了。”程渺看着服务员拿着拿来烤肉放在烤盘上,喝了口手边的饮料。
前天值晚班的时候,妈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除夕能不能换班,回家一起过个年。
程渺平常会跟妈妈发消息,只要不忙的时候就会跟妈妈打电话,但那天妈妈主动打电话过来,显然很不开心,说什么也要让程渺回家过年。
程渺笑着安慰谭女士,“真的走不开,妈妈,大年初一一早我就回家,回家吃您做的早饭。”
程渺的排班出来,是除夕那晚的晚班,那天很显然是不会有人想换的。
再加上她一个规培生,哪有资格主动在那个节点换班。
程渺安慰了好一会儿,谭女士才不怎么开心的说到时候给程渺做好吃的在家等她。
第二天查完房刚出来,护士长忽然喊住程渺,喊她去vip层给二号房送一下出院单。
在住院部一楼的时候,程渺在一旁等电梯,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行了,别担心,等会儿就能看到沈时屹了。”
程渺脚步一顿,余光看向低头掐手机的男人,是迟衍。
他的变化倒也不大,只是比起少年时候,轮廓更加锋利流畅,但他说沈时屹名字的时候,程渺就想到高中那会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电梯门开了,下来的人很多,程渺往旁边让了让。
她上电梯的时候,看到迟衍站在离自己的对角线,他还在低着头看手机。
越到高层,电梯上的人很少,十八层之后,电梯里只剩下程渺和迟衍。
程渺看着电梯楼层的变化,一直到三十二层,程渺率先下来,她听到身后迟衍走的动静。
程渺在快要开二号门的时候,余光看了眼迟衍,他把手机收进口袋,却看到他快要敲一号房间的门,程渺转身看他,捏着出院单的手也不觉紧了两分。
“沈时屹在三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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