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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呃……这跟她想的貌似不太一样,原以为阿娘是个严肃的主儿,可现下看来……
  是她想错了。
  “好姑娘,阿娘和你父兄可都想你了。”一贯威严的东昌公主此刻说出如此肉麻之语,饶是站在一旁的江益和江律父子俩也是惊呆到下巴要掉了。
  停云憋着笑,但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阿娘……阿耶”江式微从东昌公主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向他们问礼。
  “傻姑娘,还行什么礼,咱们一家人团聚就行啊。”江益反应过来后,也是慈祥的看着她,一幅老父亲的模样。
  “对,你阿耶说的对,咱们一家人团聚就好,这些俗礼还在乎什么!”东昌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耶阿娘,晚晚一路颠簸怕是还没来得及用饭,咱们快去用饭吧。”这么呆着也不是个办法,江律打着圆场。
  江式微看着刚才出声的男子,身形如鹤,剑眉星目,淡青色的衣衫为其添了几分儒雅。
  这该是她的长兄,江律。
  “长空说的对,咱们去用饭吧。”东昌公主抓着江式微的手,她抓的很紧,一刻都不肯放开,江式微只得任她抓着。
  公主府角落的一负责扫洒的内人将方才的一幕幕看在眼里,悄悄退后朝着后门离去。
  与此同时,紫宸殿内,高翁将方才公主府内发生的事都告诉桌案后的天子。
  齐珩用锦帕擦拭着手中的素银镯子,镯身在清辉的映射下泛着点点银光。听见高翁的话,齐珩漾开一笑,手上依旧把玩着那个镯子。
  “六郎,这镯子已经擦得很干净了,你倒是说句话。”
  高季与齐珩关系亲厚,在齐珩心目中视他为长辈,私下里高翁便唤他“六郎”。【5】
  “高翁要我说什么?”齐珩笑着望向他。
  “这…听公主府的内人说万泉县主长的可是楚楚动人,对下人更是温柔,六郎你这么关注公主府,难道不是想娶县主吗?”高翁说的一针见血。
  “既然心里有人家姑娘,就赶快跟长主提亲呐。”高季真是恨铁不成钢。
  齐珩是他亲眼看大的孩子,样样都好,怎么就在这上面不开窍呢?若是能见到齐珩娶妻生子,他便是即刻去死,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下的陈内人了。
  说到陈内人,高季眼底似有晶莹热泪。
  “高翁别急,万事都得慢慢来,高翁去瞧瞧我私库里是不是还有一对玉雁?”
  高季不懂朝堂上的翻云覆雨,心里想得也是他衣裳穿得暖不暖,用膳进得香不香这些细枝末节。他知高季是真心的疼他,可这事也确实急不得。
  “玉雁?对,先帝好像赐过这东西,我去找找。”“这玉雁让我放哪去了?”高季便嘀咕便往库房走去。
  齐珩见高季离开了殿内,便出声唤了身边的暗卫。
  “白义,出来吧。”
  “陛下有何吩咐?”一身着暗蓝色袍子的年轻男子从屏风后走出。
  “将中书令之妹王氏的庚帖给礼部送过去。”
  “还有,把门下侍中江遂身患重病的消息也透露给东昌公主。”
  江遂以其妻南大娘子害病为由告朝假多日,点卯【6】不见人,甚至连门下省公衙也不见其影。
  外人看来这是江遂爱妻心切,可齐珩确是知道的,发妻害病是假,江遂自己重病是真。
  他瞒的这么密不透风,甚至连东昌公主都不知晓,就是怕一旦他重病的消息传了出去,江氏便岌岌可危。
  东昌公主若是知晓江遂病重,定会心急如焚,若再知晓王子衿的生辰八字已在礼部的桌案上……
  皇后可以给江氏,但绝不能是齐珩开这个口。
  眼下,就是看齐珩与东昌公主谁撑不下去,先低头了。
  “臣遵命。”白义领命而去。
  鱼儿既已入彀,那么也该他将这蹚水搅浑了。
  齐珩将手上的素银镯子放下,转了转白玉扳指,眼底拢了拢一抹温和的月泽神色。
  公主府内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此刻却染上了寒霜。
  停云在齐令月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齐令月诘问的声音虽低,但她神情凝重,眉目不曾舒展。
  “属实么?”
  停云点了点头,齐令月便挥手让她退下了,向式微展笑柔声道:“阿娘有些事要与你阿耶谈,你和阿兄去府中转转,有什么不妥的,你便言与你阿兄。”
  “儿都听阿娘的。”式微颔首。
  齐令月起身给江益递了个眼色,二人朝着内院走去,摒退了身旁所有侍奉的下人。
  齐令月才对江益道:“方才停云传了消息,大伯重病。w.l”
  “礼部那里已经在相看王子衿的庚帖了。”
  齐令月扶了扶额,院中哗哗的水流声吵得她心烦意乱。这两天消息对齐令月可谓是当头一棒,晴天霹雳。
  原本想着有先帝遗诏和门下省在手,她可谓占上风,掌握着主动权,足以和齐珩交换后位,甚至谋取更多的权势。
  现下看来,江氏的后位恐怕都存在着变数。
  “今上想要门下省不是一日两日了,若兄长致仕,今上便可堂而皇之的替换成自己人了,那皇后之位……今上不会改主意吧?”江益道。
  东昌公主听此话,更是心头一紧。
  齐珩想立士族之女,一是想与士族联手,而士族中威望最高的便是济阳江氏,济阳江家世代出武将镇守大晋疆土,祖上位列功臣阁,且又与江宁南氏这样的清流士族联姻往来,是以齐珩动了想立江氏女为后之心,拉拢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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