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怀寒顿时就没那么怕了,笑咯咯两声:“不管什么生物,变成人形都友善不少。”
  越应扬淡言:“不见得。”
  嗯,两相对比,还是越应扬更凶。
  怀寒又拽下山了。
  途中,忍不住问扶凛:“还记得乐神叫什么名字吗?”
  扶凛一翻冰蓝的眼珠,想了想:“……”
  看来不止是忘了弟弟的。
  怀寒咯咯笑,好心想告诉他:“叫……”
  糟糕,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越应扬嗤了一声:“连幺。”
  很不好记是真的。
  扶凛道:“神之名,不可直呼。”
  怀寒暗叹:好家伙,这时候谈上不能直呼神名了,心里指不定骂了天帝却世多少遍。
  怀寒又指越应扬:“那这妖王呢,叫什么?”
  扶凛毫不犹豫:“越。”便没了下文。
  看来是谁的都不记得啊!
  更好了,怀寒也不打算告知自己的姓名,免得日后寻不到乐神,被扶凛找茬了。
  怀寒仰望一眼云空,看着瞧不见天宫的天幕发呆。
  天界难道还没察觉吗?
  何时去告知天帝呢……
  “你又是谁?”扶凛忽然想到,就问了,“天界的使者。”
  “……”
  好在快到山底了,风雪都平静下来。
  怀寒一转话头:“看!你弟弟在这等着呢!”
  越应扬却很轻微地摇了摇头,瞬时就抓住怀寒的肩膀,往自己身后一按。
  怀寒一惊,也想大概明白越应扬的奇怪举动了。
  他左看右看,尽力测寻扶冽的踪迹。
  全无。
  雪山脚下还如他们来时一般宁静,连足印也无。
  怀寒吐了口气:“他不会走远,你先跟我们回去……”
  “越,你,又骗我。”扶凛微垂着目,足尖压着雪地捻动,团起一个小雪球。
  “与我无关。”越应扬淡定自若,揽着怀寒腾空而起,察向四方,“他不老实,和命入参晨,你选一个解释,自己信。”
  扶凛从积雪三尺变成冰封万年,龙威和怒气再度从他身上现出。
  怀寒悄声问:“参晨?”
  越应扬已抬手召北妖众,答:
  “你们天界最爱讲的命宮。”
  “扶冽的命宮主晨星。扶凛再化龙时脱胎换骨,重入参星,从此兄弟就再未见过。”
  “不过,你信这个么?”
  第12章
  “我知参晨不相见。但也……没有那么玄吧!扶冽明明来了此处,还能等不及走了?”怀寒惊疑。
  越应扬不可能乱说,难道那时见到的扶冽是假的?
  在北界的地盘,又有谁敢作假?
  “越。这万千年来,东方,我不知晓如何了。可若拿冽唬我,粉身碎骨也和你战至最后。”
  扶凛指尖似冰刃,遥遥一指过来。他已再度备战,但并未化还龙形。
  无数羽毛从八方飞涌而来,先前建的升鸣台又是燃起了火亮色,如指路之灯,在黑夜白空中扎眼万分。
  怀寒一直侧目盯着,想必那些是小妖众们传来的情报。
  不过传一次一根毛,代价也忒大了些。
  越应扬闭目片刻,握掌回望身后的雪山和一片雪域,淡定下言:“是来过,没有出去的踪迹,他还在这里。”
  扶凛的长指甲相磨,发出刺耳声,又抬眉:“他,进,不,去。”
  四方妖王曾结血咒!
  永不可、也无法靠近对方禁地,否则必受蚀骨锥心之伤。
  虽然扶冽来的很莽撞,但怀寒知晓,人家稳坐东方妖王之位,定有相当的超凡之处,总不会说闯就闯,说溜就溜吧……
  但事情不妙了,好好的海蛟,说没就没。
  怀寒哈哈笑,缓和气氛:“你们是兄弟,血脉感应试试?”
  扶凛直言:“不可。”
  一时间剑拔弩张,都不是能退让的主。
  这里离妖城很近,打起架来,千万只鸟啊雀啊不是被冻死在冰层里,就是被撕裂在罡风里,怀寒也不愿意见到全鸟宴。
  怀寒左推一只鹰,右指一条龙:“都别打架!我带的三千天兵都待命呢,惊动了那些休息的大神仙可就不好了。”
  “还有一问。”扶凛未动,龙角一抬,用被冷意浸透的嗓问,“你们为何总抱在一起?”
  “我体虚,抗不住你们的威压。”怀寒面不改色忽悠,指望当下唯一不知他们已成婚的龙龙相信。
  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想劝越应扬以后少动手动脚了。
  扶凛龙目微眯,片刻道:“娘子?”
  越应扬一道妖气斩过去:“滚!”
  怀寒揉额。反思假婚是否太明显,又感慨是不是自己这脸惹的事。
  他全力思考对策,闭目向大地感知。
  本是生于大地,更是便于寻问。
  “我,不知你在气什么。”扶凛抬爪硬接,挪步微退,“不见小冽,我也不信,能见乐神。”
  怀寒的脑海中传来一道凄鸣。
  非龙非人,非鸟非鱼。是息清的幽蛟,但听不真切。
  无边锐痛硬生生把他从感知中劈出,一下回神。
  “怎样?”越应扬已远远跟扶凛再度过招,略带喘息地问。
  怀寒依然不答,他总是能捕捉旁人难觅的灵感。
  他立在天地中,身处四面八方,茫茫雪域,渺小又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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