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舍 第610节
“所以,就算有诡客被三只厉鬼收买,想要帮它们害人,也多半不会在招待所动手脚了!”
宁秋水点了根烟,解释道:
“只是可能变小了很多。”
“再者,那三只小鬼估计也会去找那些离开招待所的人……虽然只是猜测,但我想一旦离开了招待所二楼,估计那三只小鬼也就不需要再“标记”我们了。”
“之前我们去招待所三楼的时候,它们便没有对我们进行标记,直接动的手。”
丘望盛越听,越开始感觉到宁秋水的恐怖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其他人的?
那几个完全没怎么跟宁秋水接触的人,命运潜移默化中就已经开始严重受到宁秋水的影响了么?
不知不觉,丘望盛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许多。
眼光总是在宁秋水的后背上打转。
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已经逐渐带给他压迫感了。
“我有一个问题……”
“你的想法很厉害,但这么做,是不是违背了这扇血门的提示?”
“我们这么做,算是“作恶”吧?”
宁秋水对着凄冷的夜空吐出了一口白烟。
“作恶?”
他笑了笑。
“可让他们抱团,让他们变得更加团结,的确可以增加他们活下来的机率啊!”
“你觉得,这算是“作恶”吗?”
“如果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抛弃队友或是陷害他人……那作恶的也不是我,而是他们才对。”
“我只是给他们指了一条能通往终点的路,至于到底怎么走,选择权一直都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丘望盛紧紧攥紧着拳头,忽然问道:
“去第八扇血门的人,都像你这么强么?”
宁秋水沉默了一下:
“倒也不是,有比我更厉害的,也有草包。”
“血门的筛选始终存在运气和其他不确定的因素。”
“不过这些问题你根本不需要去考虑。”
丘望盛问道:
“为什么?”
宁秋水没有回答他。
回到了招待所第二层,宁秋水打开了手电筒,简单地排查了一下这里的房间。
果然已经没什么人了。
看来求生欲极度强烈的扁桃已经将那三只小鬼的第二个弱点告知了其他的诡客,并且开始重新分组抱团了。
宁秋水来到了210,小心排查之后推开了门,和丘望盛着重检查了一下房间常去的地方,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关上了房门。
点燃白烛,放在窗台上。
“今晚能睡个好觉吗?”
丘望盛盯着烛火,表情出现了疲惫。
他已经连续两个夜晚都没怎么休息了。
“不好讲。”
“只要熬过今夜,活下来的可能就大了。”
宁秋水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了一眼沉睡于黑暗中的村庄。
丘望盛蹙眉:
“不是还有一夜么?”
宁秋水道:
“过了明晚12点,就是老村长的头七,不出意外的话……明晚,是清算夜。”
“清算夜……清算什么?那三只小鬼?”
“恐怕不止。”
宁秋水映照于玻璃窗户上的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回忆起了今天的事,他总觉得什么地方让他不安。
直觉告诉他……鹅村要发生可怕的事情了。
第670章 【守灵】异常
“你说,招待所会是今晚最安全的地方,可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待在安全区的样子。”
丘望盛坐在床上,他望着窗户口,虽然宁秋水背对着他,但窗户上却能将宁秋水的表情映照得一清二楚。
抽烟的宁秋水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哪里不太对。”
丘望盛说道:
“我也常有这样的感觉,但直觉并不是每一次都准。”
“事实上,大部分的时候,人的直觉都没那么准。”
“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我觉得我知道你大部分的计划……在我看来这没什么纰漏,非要说今晚你对于其他诡客的算计,也是“善恶参半”。”
宁秋水没有理会丘望盛。
其实丘望盛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譬如傍晚,蒋义和他的那一次谈话。
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
宁秋水,蒋义、以及阳佘。
那一场谈话,蒋义透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虽然很隐晦,但宁秋水也能够凭借他说出的只字片语猜到老村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早在和杂货铺老板的闲聊时,宁秋水就已经察觉到了端倪——老村长的死并不是意外,似是早有预谋。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不寻常的七日守灵。
灵堂的那些人,与其说是在为老村长守灵,倒不如说是在等待老村长的头七回魂。
这没什么不正常的——老村长本来就是悬在鹅村人头顶的剑,谁要是作恶,老村长绝不姑息。
如今作恶的人已经被清算,但作恶的鬼却又出现了。
人没办法对付鬼,只有鬼可以。
所以……
宁秋水盯着窗外随夜风咧咧作响的灵幡,觉得这村子还藏着很多腐烂的秘密。
他的眼前好像有一层雾,朦朦胧胧,看清了,又没看清。
“你在担忧什么?”
虽然宁秋水没有言说,但丘望盛还是继续开口询问了。
他将宁秋水视为了自己学习的对象。
从进入血门到现在,宁秋水所做出的许多细节和那对抗恐惧的能力都让丘望盛仰慕。
眼看着已经要成功脱离这扇血门了,但宁秋水今夜忽然的沉默,使得丘望盛不解。
宁秋水打开了窗户,对着外面的空气吐出了一口白烟。
“我不知道,好多地方看似正常,但都透露着不对劲。”
“我觉得……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丘望盛闻言怔住:
“谎言?”
“什么谎言,说来听听,也许……我能为你提供一些有灵感的思路。”
宁秋水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开始复盘:
“第一,老村长的死不是意外,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老村长的死到底是他自己的安排,还是其他人的安排。”
烟雾顺着宁秋水的指尖飘散出了窗外,一如他眸子深处的疑惑。
丘望盛想着其他的村民跟他浅聊过的一些事,眉头渐渐皱成了一团。
“老村长的死如果不是自己谋划的,那会是谁?”
“村民?”
宁秋水琢磨了一下,语气凝重:
“我跟一些村民聊过,他们对于鹅村老村长蒋名扬很是敬畏,他们应该是不敢,也没能力做这件事的。”
“村子唯一有能力做这件事的,恐怕只有蒋名扬的儿子蒋义。”
丘望盛一听这话,惊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宁哥,这话不能乱说!”
“这要是他干的,那就是弑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