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若是他明年收上来的税收还如此惨淡,蝉州知府定会以此为借口向他发难。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蝉铁县气候恶劣,亩产低,商人也不愿意来此做买卖,百姓们种田收不到粮、干活挣不到钱,自然穷。
  就算他将那些中饱私囊的蛀虫都清理了,以蝉铁县如今的情况,官府真正拿到手的税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承隽尹仰头,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背光走来。
  走近了,承隽尹才看清男人的脸。
  他一怔,起身走到男人面前,心里对男人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余芜旸打量着承隽尹,眉眼间染上了笑意,“怎么?拿了我的玉,见了面连声兄长都不叫了?”
  承隽尹也笑了,“兄长。”
  ……
  棠哥儿来到县衙后,却被陌生的男人拦在大厅外,不让棠哥儿进去。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棠哥儿认出眼前的男人刚在路上碰见过。
  他垂眸盯着手中的食盒,眉眼往下一压。
  若是承隽尹在这,定能看出棠哥儿生气了。
  第77章 夫夫吵架
  狗困想说什么,棠哥儿抬手制止了他,“我去偏厅等着。”
  他提着食盒离开,狗困急了。
  大人不管去哪、在做什么,都没有防过主夫。
  主夫定是生气了。
  承隽尹和余芜旸聊到很晚才从意犹未尽的从大厅走出来。
  虽然之前两人从未见过面,但彼此理念契合,一聊起来只觉得相见恨晚。
  若不是考虑到太晚回去棠哥儿会担心,承隽尹真想跟余芜旸继续聊下去。
  狗困远远瞧见他们走出来,也顾不上旁人在场,小跑到承隽尹面前,焦急的指着偏厅,“主夫已经在偏厅等了您两个时辰了。”
  承隽尹脸色一变,“他何时来的?你怎么没跟我说?”
  狗困看向守在门口的两个人,“他们不让进啊,还说主夫是什么闲杂人等,我瞧见他好像是生气了。”
  承隽尹更慌了,啥也顾不上,提着衣摆就冲进偏厅里。
  余芜旸看向自己的两个手下,“为何不通报?”
  一左面无表情的说:“闲杂人等,没有通报的必要。”
  二右道,“兄长说的对。”
  余芜旸脸都黑了,“那是我弟夫!什么闲杂人等!你们这榆木脑袋!”
  一左和二右跪下,“属下认罚。”
  “你!”余芜旸气的失语,半晌无奈的展开扇子,给自己扇风降降火气。
  哪只这风一扇便冷的他浑身一颤,他不得已将扇子收回去,心情憋闷的追上承隽尹。
  他怎么会有如此愚钝耿直的手下!
  偏厅还没盘炕,棠哥儿冷的手脚发凉,看着已然没有一丝温度的午食,他的唇抿的更紧,袖子底下的手都拽成了一个小拳头。
  承隽尹见此,便知要糟。
  他可从未见过棠哥儿如此模样。
  他走过去,轻声唤道,“棠哥儿。”
  棠哥儿回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夫君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戌时了。”承隽尹越说声音越虚,他主动承认错误,“棠哥儿,我错了,我不该不吃午食,不该饿着肚子撑到现在。”
  他走到棠哥儿身侧,试图拉住棠哥儿的手,哪料触到棠哥儿冰凉的指尖便被甩开。
  他脸色一沉,“狗困,怎么没有点煤炭?”
  狗困低着头,动都不敢乱动,“主夫不让。”
  承隽尹见棠哥儿已经冻到嘴唇青紫,沉下脸,“棠哥儿,你怎可如此任性!”
  棠哥儿的身子骨弱,他平时想尽方法给棠哥儿取暖,生怕棠哥儿冻到。
  棠哥儿却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
  他怎么可能不气?
  棠哥儿骤然睁大眼,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溢出。
  承隽尹心疼了,也后悔了,他想说些软话,棠哥儿却别过眼,一声不吭的迈步离开。
  承隽尹试图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用力的挣开,余芜旸走到偏厅门口正好撞见棠哥儿红着眼眶走出来,他尴尬又无措的捂脸低头。
  他这个兄长初次见面就给弟夫如此不好的印象,还惹得人家俩夫夫吵架,这可如何是好啊。
  承隽尹急匆匆的追出来,看到余芜旸后匆忙交代狗困,“带兄长回府歇着。”
  话落,他又看向余芜旸,余芜旸忙道,“快去。”
  否则今晚隽尹怕是连房门都进不了了。
  狗困听到兄长这两个字便是一愣,随即恭敬的将人带回县令府。
  棠哥儿越想越委屈。
  他最开始不点煤炭,是因为他觉得夫君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后面夫君一直不出来,他忙着生气了,又哪里有心思点煤炭。
  夫君问都不问就凶他。
  他从未被夫君如此凶过。
  棠哥儿脚步一顿,干脆坐上马车,直奔煤炭工坊。
  他要去找爹爹!
  承隽尹追出来时便见棠哥儿已经坐着马车走了,他以为棠哥儿是回县令府。
  哪知他回到府中后才知棠哥儿压根没回来。
  他彻底急了,喊道:“金!去找棠哥儿!”
  金现身在他面前,语气硬邦邦的,“主夫去煤炭工坊了,他说他暂时不想看到您。”
  承隽尹:“……”完了,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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