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爸妈马上……要离婚了。”
他的眼神瞬间黯了下去。
父母离婚对小孩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意味着要离开一方挚亲。
“弘树君,你的爸爸妈妈即使分开,也还是你的爸爸妈妈。”我想要安慰他,却发现自己的嘴变得很笨,“还是你的爸爸妈妈……”
只能重复这一句话。
……太难了。
我试图代入我和我的父母,更加无解。
——爸爸,妈妈。
十七年里,我很少对他们大声喊出这两个词。
总是被教育要叫“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要端庄,要得体。
没有任何一次的拥抱和亲吻,吃饭睡觉也不在一起,我对他们的了解少之又少,只能从佣人们的闲言碎语里,拼凑出他们交错又平行的一生。
如今位高权重的津岛家主,当年只是个来自异乡的穷小子,因为受到前任津岛家主的赏识成了赘婿。夫妻之间早就感情破裂,却为了保住家族的脸面,在外人面前装作模范夫妻。
他用爱情换前途,后来又用我换仕途。
津岛橘,名字潦草又好笑。因为是橘色的头发,所以叫橘。
按照这个取名方式,太宰得叫津岛黑,但他却叫修治。
滚吧,我哪有什么和父母相处的经验!我要怎么去帮助弘树和他父母沟通?
苏格兰这张破嘴纯粹是在捉弄我!
“离了就离了呗,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不也活得好好的?”我忽然意识觉醒,对弘树的态度骤然转变,“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他们离婚,那就去哭闹,去威胁他们……以上,仅供参考,估计没用,我唯一得到父母关注的一次,是他们将我卖掉的那次。”
换而言之,孩子的意见对父母来说,可能毫无意义,一文不值。
为了防止苏格兰批评我,我又补上了一句:“不是任何父母都像你爸妈那样恩爱又讲道理的,苏苏,这次我真帮不上忙,你这个幸运的家伙,就不要再为难不幸的人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和弘树,径直跟上了被巡场人员拖去喂鲨鱼的断眉男。
我急需逃离,因为我并不想承认——
七岁被家里卖掉时未曾感到的痛苦,在十年后的今天,确凿无疑的感受到了。
第71章
我拿出手机想给太宰打个电话, 问问他对父母的看法,在看到无信号时,才意识到这里是海中赌场。
……即使有信号也算了。
太宰不到十岁就离家出走, 连津岛家的姓氏都抛弃了,显然是不想再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他的失望集中在幼年, 而我幼年时只知道吃喝玩乐。
“你似乎沉浸在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中,这可不像你啊。”
走在我前面距离不远的眼镜男忽然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
他用带着笑的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津岛, 橘。”
“费奥多尔?”
不对。
那家伙在监狱里,被太宰亲自看守,没那么容易越狱。
“你的眼睛还不如不长。”眼镜男不屑地吐槽,“我的腰腿可比那只俄罗斯饭团强壮多了。”
直到他摘下那副眼镜,我才发现他是盲人。
不用借助拐杖和导盲犬, 就能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的盲人,我只认识一个。
“条野采菊?”
他歪了歪头:“认出来了?”
条野采菊,某个犯罪组织的干部。
他在两年前当过我的邻居。那阵子我沉迷玩助人为乐的游戏,发现新搬来的邻居是个年轻的盲人, 便每天早晨准时送他去附近的车站,夜里再踩点去接他回来。
他每次都礼貌地对我说谢谢,别的什么都不说。
直到在一个雨天的深夜, 我提前到了站台, 却意外撞见他杀人的场景。
双目失明的条野采菊, 在雨中快成了一道厉红的幻觉。
数十个对手全部命丧他的手中, 他收起刀, 朝我走来。
我假装害怕的瑟瑟发抖, 他却扑哧一声笑了。
‘别装了,我每天都在听你的心跳声, 你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怪物这个词令我不悦,也令条野采菊的脸上在那晚多了五道抓痕。
自此,我们相熟起来,彼此都是犯罪组织成员,他入行早,算是我的前辈,经常会给我科普一些犯罪知识。
但后来我和条野采菊住的那层公寓被意外炸毁,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那是你的仇家吗?”我指了指前面被拖去喂鲨台的男人。
“你猜。”条野采菊微笑,“津岛,你又换男朋友了?”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苏格兰跟过来了。
我跑了,他肯定不放心。
“听心跳声,嗯……”条野挑了挑眉,“是个压抑已久的男人。”
压抑已久?
苏格兰有什么要压抑的地方?
“压抑x欲吗?”毕竟我们虽然每天都睡在一起,却只是盖棉被纯聊天。
话音刚落,我的头就被条野狠狠搓了搓:“你脑子里就只有黄色废料吗?”
“你在对她做什么?”